第143章 欲言又止

赵无恤也没在意，他对井最满意的就是这点，做事勤勉，做人低调，对兵卒爱之如子，所带的两秩序井然，其徐如林。他日若要再提拔一个卒长，井当属最佳人选，只可惜，出身有点低。

于是，范嘉回到漆陶市的匠作坊后，便招呼隶属于范氏的市掾吏过来，嘱咐道：“吾观乎那赵氏子货殖之人，似乎成分杂糅，汝等速速差人贿赂，定要弄清楚，这麦粉是如何制出的……”

小童敖从昨天到今日，因为井一直在身边，所以没找到机会单独和赵无恤说话，一路上总是欲言又止，急得不行。

因为，他明白，这是一笔利超十余倍的生意。只是在问过自家的粟商后，得知这种细若粘土的麦粉，若是让隶臣妾舂捣，是绝对制不出来的，那赵无恤定是用了什么新的工艺，难说与买走的十多名鲁国陶匠有关！

此时见井离开，他便找机会凑了过来，说是有要事禀报。

井沉默寡言，一路无话，这倒是常有的事。但赵无恤发觉，往日里性格跳脱，一直嘴巴说个不停的小童敖竟然也有些缄默，在王孙期教授时只是以唯唯对答，这倒是奇事。

到时候，前后方的军内外开支，给家臣、谋士的犒赏，用于武器维修的胶漆等材料费用，保养战车、甲胄的支出等，每天的消耗，日费百金！

“莫不是你们二人相处一日，被井带成了一个闷瓢瓜？”

六卿若是开战，必然需要驰车百驷，革车百乘，带甲数万。战场从河西到朝歌，从晋阳到陆浑，千里馈粮。

在庐舍休息时，赵无恤指着小童敖和井如此取笑。

而另一边，范嘉在看着赵无恤的车驾远去后，又朝人声鼎沸的粟市里看了一眼，目光阴沉。他大概是第一个注意到麦粉大销于市的卿子，也早已派人在旁观察，查探清楚了价钱、运输等事项。

……

……

在多数新绛士大夫只关注庖厨会如何用麦粉制作可口的美食时，范嘉却一眼看穿了隐藏在这种奇物背后的货殖。

井一路上都想着，君子叔齐的信使明日入夜就会来到成乡，以妹妹的性命威胁他里应外合，所以一直有些心神不属。尤其是在赵无恤面前，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若是等到所有赵氏领邑都开始制作这种货物贩卖，而另外五卿却还弄不清楚到底如何得来，那问题就严重了。

于是他便告罪离开，说是要去后面叫停队伍，招呼兵卒们坐下喝水歇息。

一个百户小乡，就算把所有收获的麦子都制成粉，也不过有万石，换几十万石的粮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