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4章 列为诸侯（下）

如此期望着，赵氏列为诸侯一事也进入了下一个阶段：商定国号、爵位。

当然，更多诸侯则被封于畿外的遥远疆土，起“屏蔽王室”的作用，这些诸侯因为多为军事封建，如同天子斥候，所以被称为“侯”，但当其死后也可追称为“公”，以示优容。所以春秋时代的诸侯，不管国家大小、爵位高低，死后往往全都称公，比方说齐桓公、晋文公、鲁桓公等。

故而天子与刘单二公百感交集，却无法改变这个事实，王室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只能按照赵氏的意思去做，期盼赵卿事后能继续承担起晋国的角色，扶持周室，维持秩序……

公侯的爵号最高，其下才是伯。与霸主的称号“伯长”不同，是畿内封邦的一种，西周时封过曹、吴、郑等为伯，后来吴国曹国郑国都迁往王畿之外，但依然延续伯的名号。秦也算是一个畿内封伯，不过随着王室东迁，才逐渐发展成西土大国，此外东周还有原伯、毛伯等畿内伯，伯比公侯要低级。

赵无恤对晋侯忌的处置是让他献出国土，再赶回曲沃老家，僻居一邑，虽然保留了名号和社稷，但这与亡国有什么不同？

这里有赵氏祖庙，可以亲自祭拜清扫，也可以第一时间与河对岸的周室沟通，逼他们答应赵无恤想要的东西。

随着赵氏列为诸侯板上钉钉，家臣们也将水涨船高，加官晋爵，所以他们都十分欢喜，赵氏内部反对的声音是微弱的。

随着韩氏拱手让出州、野王等地，河内郡已经完全连成了一片，从邺城去往温地的交通也方便了许多，所以这个冬天，赵无恤基本是携妻子在温县渡过的。

不过就算在支持者里，也分歧巨大，光是爵位问题，他们已经吵了好几天了，主要是在争论赵国究竟当为公还是该为侯。

十一月底，河内郡又下起了小雪，如同柳絮一般飘满大河沿岸。

至于子国，一般用于与诸夏有区别的蛮夷之国，楚子，邾子，莒子等，男国十分少见，仅有许国、宿国等寥寥几个，现在都已消亡殆尽……

“天下诸侯五等爵，公、侯、伯、子、男，公最贵，主君当为公！”这是劝赵无恤做诸侯的急先锋石乞在说话，这次事件他可以说居功至伟，先是主导铜鞮宫变，杀了晋国太子，吓得晋侯午自尽，让晋国公室衰弱到极点，随即又去朝歌伪造祥瑞，掘出两个鼎作为赵氏应该和秦一起列为诸侯的证据，现如今，他又力主赵氏应该称公。

……

子夏以及熟悉礼制的孔门弟子宰予等则对这个不懂规矩的楚国蛮子嗤之以鼻：“天子三公称公，王者之后称公，其余大国称侯，畿内属邦称伯，蛮夷之君称子，小国采、卫之君称男，一切都有定数，岂可乱来？”

这件事，虽然王室很想像周初分封诸侯时一样大包大揽，决定了再一股脑交给所封诸侯，必须无条件接受，然而一个可悲的现实是，对此王室根本插不了手，一切都得身在温县的赵卿本人说了算……

按照周礼，公是尊称，非至贵者不能加也。当年宗周的核心区域在镐、洛之间，是为王畿，畿内土地封给同姓亲贵，这些人同时也仕王为卿士，于是便能称公——比方说周公、召公、毕公、虢公、虞公等。还有就是继前朝王者之后的“二王三恪”，最有名的是殷裔宋公，此外还有夏裔杞公（姒姓），前者的爵号一直延续至今，后者则因为用夷礼被削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