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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殿前欢 第五十二章 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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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风和雾的最细微触感变化,而不是入口后的感觉。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人。

燕小乙知道了,在自己的身后,一直隐藏着一位极为强大的人物,这人的武道修为不知具体到了什么境界,但能够瞒过自己这么久,一定有能力伤到自己。

长街尽头应该没有人,但是总感觉到似乎有人守在那里。穿着莲衣的他停住了脚步,抬起头来,双目平静直视前方,似乎要看到那里究竟是谁。

他不敢妄动,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发箭,存蓄已久的精气神便会为之一泄,露出一些缺陷。一旦心神有缺,他没有把握能够在身后那名高手,与远处的危险两处合击之下,全身而退。

他是位九品上的绝世强者,除了那四个老怪物之外,燕小乙在这个世上并没有多少需要忌惮的,甚至每每当状态晋入巅峰之时,他总会在心中升腾起一股向大宗师挑战的想法。

两年前他被这张弓从宫墙之上射落,全无还手之力,那枝弓箭已经成为他武道修行上最大的一处空白。

也因为他这种境界,所以他可以清晰地查觉到,长街之上,只有他与范闲二人,所以他才敢如此冷漠地用心神缀着范闲,时刻准备发出致命的一箭。

能躲过对面的那张弓吗?

然而,先前当他踏出那一步时,他却发现了极其古怪的现象。

脚步声一直向前,然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便在白雾之中停顿了下来。一阵冬天的夜风吹过,将这长街上的雾气吹拂的稍薄了一些,隐约可以看见长街尽头。

长街上就这样冰冷地沉默着,雾那头的人不能动,雾这头的燕小乙也不能动。

今夜监察院要杀的人似乎已经杀完了,要抓的人也已经被捕进了天牢,由七处牢牢看管。还不知道这些事情的京都百姓们在被窝里贪着暖意,夜游的权贵们早已惊心回府,打更的人们在偷懒,十三城门司的官兵们只是注视着城门。

不能动脚,却能动手。

长街之上,白雾渐弥,便只能听见范闲微弱的脚步声,以一种极其沉稳而固定的节奏响起,除此之外,没有一丝声音,似乎这街上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

今夜是范闲让监察院向二皇子一系发起总攻的时刻,但他似乎忘了一点,当你进攻最猛烈的时候,往往也是自己防御最薄弱的时候,此时他的身边没有别人可以倚靠,只有自己。他在对山谷狙杀的事情进行报复,毫无理由的报复,却忘了某位大都督也要为自己唯一儿子的死亡进行报复。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个不知在何处的不知名危险源泉,其次是他在那一步落下时,感觉身后雾气的味道似乎有些变化。

风停雾浓,不复见。

是味道,不是味道。

那人身形魁梧,双肩如铁,宛如一座山般矗立在那里的长街尽头,身后负着一张长弓,背负箭筒,筒中有箭十三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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