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殿前欢 第十四章 入羊群
但范闲却只是摇了摇头。
晨起的胶州市民们在早点摊子上已经隐约知晓了昨夜的事情,纷纷涌在城门外注视着这一幕,胆大的市民们对着钦差仪仗指指点点,纷纷传播着,高头大马上那个俊的如同姑娘般的年轻权贵,就是传闻中的小范大人。
对于许茂才来说,这个提议不是为了自己的仕途着想,而是想着自己能够帮范闲获取一个强大的助力。
范闲在民间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了。
尝试什么?自然是尝试将胶州水师掌握在范闲的手里。以许茂才如今的资历与地位,只要在朝廷查办胶州水师一案中表现的突出一些,对陛下的忠心显得纯良些,就算范闲不从中帮忙,想必也有极大的机会升职称为水师提督。
秦恒便是如今的京都守备,老秦家第二代的翘楚人物,在京中时与范闲的关系还算融洽。
前有开道官兵扛着牌子气喘吁吁地走着,然后便是一柄曲柄驾云黄金伞。
“秦易。”范闲缓缓说道:“秦恒的堂弟。”
胶州方面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一个丝竹班子,吹吹打打着,锣鼓敲着,热闹不停。
“下任提督是?”
而胶州水师在城中的名声却实在好不到哪里去。
许茂才看他眉间的忧色依然未祛,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稍一思忖后,试探着说道:“就算今天我不出面,事后也可以尝试一下。”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城门内外的上千百姓作一声喊,口祝钦差大人安康,便跪了下去,行礼不一。
正是一个有些简陋的钦差仪仗。范闲冷眼看着,心里不免觉得好笑,那位胶州知州果然有两把刷子,不过半夜功夫,居然整出了这么些东西来,只是这丝竹班子怎么身上的脂粉味这么重?难道是从青楼里借来的?
许茂才点点头,知道关于水师后续的安排,宫里肯定早有定数,范闲既然不知道自己的出身,当然事先没有进行什么安排。
钦差仪仗他一直留在苏州,根本没有想到会在海边来用。不过既然是去水师宣旨,摆出这种排场来总有益处,只是范闲有些替吴格非担心,这般弄虚作假,会不会让京都里的那些老学士们不高兴?
“我知道你的事情太晚。”他说道:“所以事先没有做安排,胶州水师的后事京都那边早已定了,十日之后,就会有枢密院的人来接手,至于你……我会想办法让你不受牵连,依然留在胶州,但是提督的位置却没有办法。”
一应胶州官员与未获罪的水师将领老老实实地跟在范闲身后,单从表情上,看不出来这些人是高兴还是难过,只是折腾了一夜,没有几个精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