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朝天子 第六章 边城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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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官员知道他的意思,摇头说道:“不是西大营收的。这些战利品不起眼,都堆在仓库之中,没有人注意。至于那两把刀……应该是被人偷走了,但是谁偷的,我不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天上的太阳太炽烈,在他的视网膜上留下了一个炽白的痕迹,当他望向城门处那队面有风尘之色的骑兵,尤其是望着骑兵最前方那个将领时,他就像看见了一个太阳。
“你那天晚上没盯着?”范闲盯着这名官员的眼睛。
范闲也听到了密急的马蹄声,将目光从天上收了回来,望向了城门处。
似乎被那双干净的目光刺痛,范闲闭上了双眼,低下了头,希望对方没有发现自己,心里却涌起了一些怪异的感觉。这一幕,似乎证明了时间这种东西,并不仅仅是绝对地单向前行。
夜渐深了,大通铺的窗外传来几声极轻微的异动,一直未睡的沐风儿马上警醒了过来,准备通知小范大人,不料一转脸,便看见范闲那双明亮平静的眼眸,在夜里泛着光。
那双眼依然如此明亮,亮地没有一丝杂色,就像是玉石,反映着阳光。但她的眉毛皱着,似乎比很多年前多了些心思。她身上的盔甲上沾着血,身下的马儿很疲惫,看来昨天夜里经历了一场真正的厮杀。
像狼一样。
尤其是她那双如远山青黛的眉下的……那一双眼。
官员抬起头来,小声回道:“盯了一夜,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他顿了顿,说道:“如果有人能当着我的面偷走刀,一定是个高手。”
打兔子是一句边关黑话,和胡人的所谓打草谷是一个意思。庆国与西胡连年互刺,就是靠着这种扫荡与反扫荡,来维系着彼此间的血仇。只是庆军虽强,但是敢于深夜出城作战的部队,依然显得勇气十足。
不知为何,范闲很相信这名下属自信的判断,笑了笑,问道:“有多高?”
众人好奇地往城门处望去,不知道是哪支部队归营。这个时候回城的部队,应该是昨天一夜未归,在草原上打兔子去了。
二人悄悄起身,与监察院四处官员碰了个头,正是那名暗中送刀至京都的聪明人。在一个黑暗的院角里,范闲压低声音,向那名官员问道:“这种刀还有多少把?”
率领那支骑兵勇敢地夜袭草原的将领,身材并不高大,在盔甲的映衬下反而显得有些瘦小,但范闲觉得对方的身上都在泛着光彩。
“就这一把。”那名官员极快速地回答道:“本来那次搜了三把回来,但是我拿了一把后,第二天便发现那两把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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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心头一寒,问道:“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