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京华江南 第二十四章 靖王寿宴

李弘成默然，虽然面无表情，内心深处却有些触动，片刻后方幽幽说道：“你不了解老二，他其实也是被逼的。再说，我与他请谊在这里，总是放不开手的。”

范建点点头，流露出不解之色：“说来真是奇怪，那位海棠姑娘，”他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继续说道：“据传真是天纵其才，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九品上高手，北齐人还一直说她是天脉者……有这样一位徒儿，苦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居然要重新开山收徒。”

他拍拍李弘成的肩膀，很恳切地说道：“说这些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若若。”

世子李弘成也知晓此事，皱眉说道：“莫不是北齐的阴谋？”

不待李弘成回话，范闲站起身来，认真说道：“我说这些话，其实有些找死自恋的味道，或许你会在心底暗自嘲笑我，但是陛下既然已经动了心，我看老二将来也不会有太多的好日子过，你能保持些距离，就保持一些。”

范闲最怕靖王骂脏话，苦着脸坐了过去，一扭头发现婉儿正在身边嘻嘻笑着望着自己，而妹妹却在婉儿的身边面色宁静坐着。想到先前自己很无耻地用若若的名义，在暂时安抚李弘成的心，范闲打骨子里深处鄙视自己。端起酒杯来向靖王敬了一杯，又向坐在对面的父亲、柳氏敬了一杯，这才应了迟到之罚。

席上又是一阵哄笑，连一直有些莫名不安的若若，都轻轻笑了起来。

看见自己的儿子与范闲并肩走了进来，靖王哈哈一笑，挥手将范闲招了过来：“你给老子我坐在旁边。”

……

靖王寿宴开了，一个大花圆桌上摆着各式名贵菜肴，靖王端坐首位，长须微飘，一身富商打扮，不像王爷，也不像花农，却有些像江南那些闲得无聊、富得发愁的盐商皇商。

靖王骂道：“阴个屁的谋，收徒弟是阴谋，难道苦荷吃个饭也是阴谋，你不要天天才想着这些事情，当心累散了心！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出息都没有。”

范闲摆摆手，说道：“这是正经话，你就当我多事……春天的时候在流晶河畔就和你说过，你不要牵涉到这些事情里来。”他看着李弘成的眼睛，“我知道你做过些什么，可是你碍于靖王的身份，就算手下有万千脂粉，却无一兵一卒。不是说狂妄自大的话，你手上的力量还不如我，怎么能够在这些皇子之间周游如意？”

李弘成闷声发大财去了，范思辙在一旁深有戚戚焉地与他碰了一杯儿。

李弘成笑了笑：“得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不然旁人定以为这是很拙劣的挑拨。”

……

※※※

“那个海棠……”靖王忽然说道：“只怕不是苦荷的关门弟子了。”

范闲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范闲本有些紧张于海棠二字，但听着后一句话，才知道自己当初安排的事情终于开始，那个消息已经开始传入了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