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京华江南 第一百四十四章 苏州城来了位异客
哀乐之声,其实有时候还比较动听,至少在范闲此时的耳朵里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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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着眼睛,看着在大街上穿过的送葬队伍,听着那些咿咿呀呀的哀乐之声,忍不住笑了起来——明青达果然有一套,表面上的悲戚愤怒,与自己不共戴天之意做的十足,竟是让明老太君的入土仪式穿城而行,这一路何其招摇,沿路都有市民摆着小案,放着素果祭拜,还有些平日里受过好处的叫花子,在给那沿街缓缓而行的巨大棺材磕头。
很突兀的,很没有征兆的一个放字!
范闲一只脚踩在抱月楼苏州分号顶楼的栏杆上,一只手拿着只扇子在扇风,连绵数日的春末寒雨停了,暑气去了又来,瞬间让空气中的温度提升了起来。
当然范闲也清楚,要想压制下明家内部的复仇声音,一定苦了明青达这位老爷子,不过这事儿本来就是明青达整出来的,如果他不想范闲……发飚,这些辛苦,这些为难,这些气是必须要吞下去的。
除非他是傻子,才会有这样的自信。但范闲很清楚,对方绝对不是傻子,所以对方一定有本事在这样的局面下杀了自己。
前几日在苏州城里叫嚣的士子们,被范闲玩了一招分化,又用棍棒教育了一番,再得不到明家的声援,声势顿时弱了下来。正如范闲所料,所谓义愤,终是不能持久的。
所以范闲反而笑了起来,问道:“海棠可好?”
在扫掉明老六以及老太君的相干心腹之后,明青达已经逐渐稳固地控制住了明园的局势,也正是在他的强力压制下,明家数万人,才没有因为明老太君的非正常死亡,而发出玉石俱焚的最后吼声。
监察院六处剑手手中机簧一松,三十余枝喂了剧毒的弩箭分成三批连发,如密密死雨一般,往那桌上射了过去!
“意气风发啊……”
什么周先生,什么君山会,都来不及管了,只要能杀了面前这人,范闲觉得怎样都值……意气风发?他的唇角露出一丝苦笑。
那人忽然很古怪地翻了一个白眼:“我很少杀女人。”
风自扇中发,他才懒得与明园玩什么意气之争,拿个死人来碍自己的眼,他并不觉得如何刺激,你要游街便去游去,反正对自己没有什么实际的损害。
范闲微笑说道:“那就好……放。”
他摇着扇子,忍不住又叹了声:“意气风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