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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京华江南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夏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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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笑了笑,知道这个小家伙无时无刻都没有忘记宜贵嫔的教导,死活都要与自己绑在一处,不仅是心理上的,更是在舆论上。

提到抱月楼,海棠的感觉便有些古怪,叹息说道:“你向我借银子,去修河工,倒也罢了,可是我大齐朝的银子……你却拿去开妓院,这消息传回上京,只怕陛下会笑死我这个小师姑。”

一大一小,苏州城里的两位贵人矜持地下了马车,引来车外的一阵喧哗与此起彼伏的请安声。

范闲笑着说道:“谁说我什么都没有做?抱月楼的事情,我还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

夏明记,自然也是新开的商行,这名字里暗藏的意味,前来道贺的商人们心知肚明,那个明家是如此的显眼刺目,只是不知道明家今天会不会派人前来,听说明家主人明青达老爷子那天昏厥之后,整整两天后才醒过来,身体虚弱的一塌糊涂。

当范闲具体说到抱月楼的诸项“新政”,比如请大夫和月假之类,海棠给范闲挠痒的手就已经停了下来,微感震惊地望着他的后脑勺,似乎没有想到范闲说的居然不是虚套的假话,而是真真正正在做这些事情。

一辆马车,停在了夏府之前,马车全黑,没有任何徽记,但是四周虎视眈眈的护卫,与街中顿时多起来的陌生人,无不昭显了这辆马车的身份。

先说了古龙的名言,又重复了一遍当年说服史阐立的说辞,范闲严肃总结道:“我开青楼,就是为了保护那些妓女,而一味将道德顶在头上,不理不问,两眼一遮便当这世上并无这等事情,那才是真正的没有一颗仁心,把那些妓女不当人。”

正围在夏宅门口的商人们赶紧走了过来,对着马车躬身行礼,又热切地准备迎接马车中人。

“既然如此,今天已经是内库开标之后的第四天了,为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海棠好奇问道。

……

“相信我。”范闲苦笑说道:“陛下确确实实是一个好名之人,不然前次天降祥瑞,他也不会非要与你的皇帝争那口闲气……这次陛下派我下江南收明家,当然是希望我能做的漂漂亮亮,又要把明家踩死,又不能落下什么不好的名声,如果到时候江南甚至天下的百姓都为明家抱不平……京都里面那些势力再一闹腾,就算陛下无情到愿意让我去当黑狗,也要被迫把我召回京去。”

范闲站在房间内,用手摸着明显是新做好的书桌,嗅着鼻间传来的淡淡清木香味,心想这个世界别的不咋嘀,不过新装修的房子没有甲烷的味道,这条好处就足够了,他忽然间心头一惊,发现自己已经有很久没有想起过原来那个世界的事情,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庆国皇帝是这种人吗?”海棠疑惑问道。

“人类最古老的两个职业,一个是杀手,一个就是妓女。”范闲打了一个响指,又指指后背,示意海棠不要停止挠背的动作,“这事儿你改变不了,我改变不了,连我妈都改变不了……既然如此,这个行业绝对会永远地存在下去,那我们就不如把这个行业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订下一些规程,尽可能地保护那些可怜女子的利益。”

马车内,范闲对三皇子和声说道:“殿下,您真想凑这个热闹?似乎有些不大妥当。”

海棠大感疑惑,心想青楼逼迫女子行那等可怜之事,和行善扯得上什么关系?

三皇子甜甜一笑说道:“我知道老师在担心什么,不过既然老师今天不避嫌疑来为夏栖飞助势,多加学生一个,也不算什么。”

范闲知道,这位北齐圣女对于自己开青楼一事,总有些不大舒服的感觉,他正色说道:“河工是行善,你所知道的,我马上要着手进行的安置流民工作也是行善,但其实你不清楚,开青楼……也是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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