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八章 夜莺的调查
“那就放弃掉这部分营生,”学士毫不犹豫道,“我早就说过这并非长远之策,现在您早已攒够了本金,教会那边也完全没了约束力,大可将精力放到正规生意上来——不然您费尽千辛万苦将葛兰家的地拿到手中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从独木桥上下来吗?”
她来这儿只是想看看儿时的家,以及……稍稍怀念下过去而已。
子爵犹豫了许久,显然另一项营生的收入令他难以割舍,直到半刻钟后,他才狠狠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次救济就是最后一次,等海德结束后,我会亲自跟他说的。”
退一步说,即便海德过得十分糟糕,她也不会出面干预。
“不要戛然而止,免得惹人怀疑,再摆上一阵子也无妨。只需跟那边说,不要再来拿货了就行。”
“呃……”多特顿时噎住,随后不悦道,“连提费科的皇家骑士团都挡不住罗兰一击,我拿什么来拒绝?你想让我当场丧命吗!”
在迷雾下,他的容貌和衣饰都一清二楚,而府邸大门口的侍卫却被一团黑洞遮去了大半个身子,仅能看到脚边露出的剑鞘。
“所以这些抱怨除了让事情变得更糟以外毫无意义,既然如此,您还想继续么?”
海德身上没有佩戴神罚之石——即使是最劣质的那种都没有。
“——该死的!”子爵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愤愤道。
不管对方是出于何种考虑,才选择了将海德纳入自家,而不是像贵族间流传的佳话那样在一旁无私地提供帮助,但结果看起来并不算坏。舍得将钱粮供给缺衣短食者、并不计回报之人,心地都不至于险恶到哪里去。何况索美家还是通过海德来释放其善意,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补偿。
“行,就按你说的办吧,”决定放弃学士口中的不稳当生意后,多特也彻底放松下来,他靠在椅子上大笑道,“想当年,葛兰家的那两位一定不知道他们错过了什么,既然如此,也只能由我收下了。恐怕直到现在海德那家伙还以为他父母是死于难民暴动吧?哈哈哈……”
按照银光城主的说法,落魄的葛兰家不可能还有余财来救济贫民——也就是说,扩建的房子和发放的热粥,都应该是出自索美子爵的手笔。
这句话令夜莺的瞳孔瞬间缩紧起来。
衣衫褴褛的贫民、维持秩序的仆从、看守府邸的侍卫、以及主持大局的贵族……她重新扫视庭院一圈,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陛下收回的只是分封权,您可以仿照威廉伯爵的做法,经营好领地上现有的产业,便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等等,她停下脚步,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可没了管辖权力,那些贪婪的巡逻队迟早都会搜到这里来,到时候我用什么借口阻挡他们?”多特连连摇头,“你知道我卖的是什么东西,一旦被查出来,只有上绞刑架的份。”
就在夜莺准备再去别的地方转转时,一丝异样的感觉忽然浮现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