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荆棘路

梅恩将瓷瓶收进怀里,起身离开。推开木门,走廊里静悄悄的,仿佛那些哭嚎声从来没有响起过一般。他对守在门边的审判军武士交代了几句善后措施,头也不回地朝机关外走去。

老者片刻后才有了反应,他缓缓掀开被子,挪到床边,直视大主教。

原以为温布顿不会再说话,梅恩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准备让他喝下去时,他突然开口道,“诅咒……”

“是。”

“嗯?”

“……”对方沉默了半响,“我已经没有用处了,你是来送我上路的吧?”

“我诅咒你……我会在地狱深处等着你。”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梅恩必须聚精会神才能听清楚他说的话。

他搬了张凳子,面对国王坐下,“您非得问这些会令你不愉快的事情吗?”

“很遗憾,这个世界并没有地狱。就算有的话,那里也不属于我们。而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延续。只有统一四国,教会才能凝聚起最大的力量,去战胜真正的敌人,否则的话……”主教说到这儿打住了,他看到温布顿的手已经无力地滑落,头歪向一边,胸口的起伏完全停息下来。

梅恩注意到墙壁上到处都是刻痕,似乎是用指甲扣出来的。对方就是用这种方法来计算日子的?

这是一个王者的结局,却是我们全新的开始,他想。

“如果你被关在这个鬼地方,还能吃得下东西吗?”他开口说道,声音浑浊不清,像是喉咙被什么堵住了般,“半年了,被困在这里半年,什么消息都没有……我的儿子怎么样了,我的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