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授课

“如果杯子里什么都没有,我们就不会看到气泡和水面的变化。这说明空气中至少含有两种不同的气体。事实上,蜡烛燃烧消耗的只是空气中一部分,而另一部分,是无法参与燃烧的。虽然它和前者一样无色无味,性质却截然相反。”

“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

“似……似乎是这么回事,”卡特想了半天才弄明白两者的关系,“不过知道这些有什么用?”

“殿下,我不明白,既然看起来都一样,您怎么知道是不同的气体?”卡特对此表示质疑。

“如果我们能获取前一种气体,就可以让火焰烧得更久,同样,如果获取后一种气体,就能快速熄灭火焰!”安娜忽然开口说道。

娜娜瓦连连点头。

“它耗尽了空气,殿下,这不奇怪,”首席骑士不以为然道,“没有空气我们当然会死,比如掉进水里。”

“那么,你觉得杯子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罗兰边问边将石灰水倒入木盆,水线很快淹没了杯口,最后停在杯身二分之一处。

“燃烧需要消耗一种气体,这种气体也跟所有生命息息相关,如果我们停止呼吸,就会像这蜡烛一样。注意看,”罗兰将玻璃杯扣在蜡烛上,火焰摇晃两下,很快便熄灭了。

这个实验是如此经典,以至于大多数小学老师都喜欢用它来作为自然兴趣课的启蒙试验。罗兰至今还记得当时老师在讲桌上的演示和说明给自己带来的震撼感,从此使自己走上了理工科这条不归路。

对于安娜的提问,他笑着点点头,“当然,尽管它们看起来一样。”

简直是天才,罗兰在心底赞叹,尽管有一小处谬误,但能从气体各自属性不同立刻联想到分离提纯使用,这个思路绝对是天才级的。要知道她可没接受过任何系统的现代教育,能快速想到这点足以说明她的逻辑能力超乎常人——至少远胜自己的首席骑士。

但上课开始没多久,骑士的眼神就涣散了。娜娜瓦也是一脸懵懂,盯着自然和科学两词发呆。安娜虽然看上去半懂不懂,仍努力地想把听到的一切都记下来。罗兰不得不暂停下来,让三人先消化片刻。

“说得不错,自从人类学会使用火后,就和动物分别开来,而起源不过是一次偶然。或许是雷电点燃了树木,或许是石头撞击迸发的火星引起了火焰。但如果没人注意到这点,没人去尝试利用它,我们现在还和野兽一样,”他循循善诱道,“做这个实验是想告诉你们,好奇和思考是人类进步的动力。自然界还有许多这样潜在的力量,只等我们去发现利用。”

听到有新知识可学,安娜立刻就变得神采奕奕,眼睛都仿佛泛起光来。娜娜瓦见不用她救治各种实验动物,也很是开心,卡特则抱着一副闲着也是闲着,就来陪你胡闹好了的神情过来旁听。

罗兰之前已经预先做过一次,试验结果证明这个世界虽然存在着魔力,但其余自然规则依然和地球一样。他让安娜点燃蜡烛,再把它立在木盆中。

他轻轻将杯子提起一角,只见几个气泡瞬间从杯口钻出,冒出水面。

一支蜡烛,一个玻璃杯,一个木盆,一碗澄清的石灰水——这是他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尽管此时的玻璃杯呈淡棕色,远不如后世烧杯透明,勉强用用还是够了。毕竟这个简单试验不需要观察变化过程。

接着,澄清的石灰水出现了轻微浑浊,少许白色悬浮物从杯口慢慢扩散开来。

罗兰知道如果光用言语来讲述,恐怕大部分人会被这些听起来玄而又玄的理论绕晕脑袋。他决定用一个简单的试验来激起大家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