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归宿

如果这点还只是难以理解外,另一点便是不可思议了。

“那很困难,只要教会不倒,女巫就始终是邪恶者。”

她从未见过像安娜这么饱满又强烈的颜色——碧绿色的光泽在她身上涌动,中心处接近白炽,让人几乎无法直视。这令夜莺十分迷惑,一般来说魔力的颜色和能力表现十分接近,她在共助会时见过不少拥有操作火焰能力的女巫,她们大多呈橙色或暗红色,像一团跳动的火球,无论大小和光亮度都无法与安娜相比。

安娜没有反驳,沉默的时间有些漫长,长到夜莺以为她再也不会开口时,她忽然问道:“你在共助会过得开心,还是在这里过得开心?”

女巫和普通人不同,她们是魔力的聚合体。夜莺能看到这股力量的流动和消逝,它也是迷雾中唯一的色彩。

安娜对对方这种不请自来,突然出现的行为已经习惯,她点点头,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练习着操控火焰。

“过得开心吗?”

她走出迷雾,将低落的思绪暂时收起,打起精神道:“早上好,安娜。”

开心?不,那简直是段不愿去回想的日子,寄人篱下,被人轻视、嘲弄。当发现自己变为女巫后,更是像猫狗一样看管起来,锁链栓在脖子上,强迫自己为他们办事。夜莺摇摇头,轻声问,“为什么要问这个?”

不,她没有这个机会了,夜莺叹了口气,魔力越强,反噬越强。她甚至不敢想象当邪魔噬体降临时,安娜会面对多么可怕的折磨。那种从内部向外撕裂的剧痛不会让人失去意识,直到放弃抵抗,接受死亡的那一刻,都得反复承受毫不间断的痛苦。

“你……你说什么啊,”夜莺被问得有些猝不及防,“当,当然是……”

例如眼前的安娜。

“我之前住在旧区,”安娜简单地将自己的经历讲述了遍,“我的父亲为了25枚金龙就将我卖给了教会,是殿下将我带出牢笼。在这里,我过得很开心。”

整个女巫共助会里,夜莺都找不到拥有这等魔力之人,哪怕是成年的女巫,比起来也相形见拙。如果等安娜成年的话……

“但你出不了这个城堡,除了罗兰.温布顿外,其他人依旧憎恨着女巫。”

如此庞大的魔力在她身上汇聚,她为什么还活着?

“我并不在意,而且,他说他会改变这一切,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