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陛下哭了

萧敬吓的忙是对欧阳志道：“欧阳侍学，注意臣仪！”

朱厚照忍不住气的双手捶地：“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弘治皇帝说到此处，不知是不是被欧阳志的感染，眼圈也泛红了。

方继藩乐了：“该我了，该我了，记着啊，殿下，三百两银子。”

可现在见他如此，竟也不禁伤感：“卿家如此之言，教朕惭愧，这等忠贞之士，朕满心只想着，他带回来海图。却竟是忘了，他也是有父母在堂，有恩师，有你们这些重情重义的师兄弟的人。他也是凡夫俗子，是血肉之躯，也会有七情六欲，可为了求取海图，却受如此的煎熬，朕只念自己，而罔顾了他人的情感，哎……都说天子理应为天下人的君父，朕乃天下子民的父亲，却一心想着的，是海图，是西洋……朕今日见欧阳卿家如此，方才知……这千秋伟业的背后，是多少人的血泪，又有忠贞之士，为之埋骨万里，血泪成河。”

做任何事，都需左思右想。

他趴在地上，一只眼张着，另一只眼死死的闭住，手里抓着玻璃球，瞄准，屁股撅着，让站在身后的方继藩，恨不得想从后面踹他一脚。

弘治皇帝是个瞻前顾后之人。

“殿下，赶紧，快射啊。”

弘治皇帝擦了擦泪，也不知自己为何，脆弱至此，最后长叹了口气：“传旨，十日之后，移驾天津卫，朕亲迎人间渣滓王不仕号登岸！”

朱厚照站起来，拍拍地上的灰尘，抬腿便是给一旁吃瓜的刘瑾一脚：“吃吃吃，就知道吃。”

以往在他的印象中，欧阳志是一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无论遇到了任何事，都能沉着以对。

刘瑾不敢咀嚼了，错愕的看着朱厚照，手里还握着一块咬的稀烂的瓜皮，他没有解释，垂着头，趁朱厚照不注意，轻轻的嚼嚼口里的瓜肉，舍不得咽下去。

弘治皇帝第一次，看到欧阳志如此掏心掏肺的样子。

啪！

“且慢！本宫且先缓缓神，但求一击必中。”他拇指抠着玻璃球，依旧还在蓄力，不急着弹出玻璃珠，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远处的一颗玻璃球，呼吸，呼吸，呼吸……

可欧阳志却没理他，依旧滔滔大哭。

“赶紧，再不弹，那就不来了。”方继藩忍不住吐槽。

一面忙不迭的给弘治皇帝递帕子：“陛下……请节哀。”

朱厚照龇牙：“来了，来了，你耍赖，岂有这样催人的。”说着，手中的玻璃珠弹射出去，在地上滚动，却与另一颗玻璃珠错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