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吐气扬眉

张皇后道：“天下有变，这是大势，西山那里在变，新政是变，下西洋也是变，就连陛下和刘卿家人等，又何尝没有变呢？大势已成，岂可逆之而行，臣妾当然不敢妄图干预政事，前些日子，臣妾折腾出了一个妇人联合会，其实……并非是想闹出什么事端来，就算要变，那也该是徐徐图之，臣妾这妇人联合会，不过是想为出来做工的女子，做一些主而已，免得她们受了欺负，这是臣妾母仪天下应份之事。现在……小藩已是人才，陛下因为她是女子，就不敢用？又或者是，在陛下心里，是不是女医官，也要统统辞去，还有那新建起来的棉纺作坊，那里这么多的女工，是不是也将她们赶回家去。”

张皇后倒是紧张起来，不禁抓住了帕子。

弘治皇帝：“……”

一旁的刘健和李东阳二人，也是一副无言以对的样子。

张皇后笑吟吟的道：“你们就不要推来推去了，不就是想说，她是女子，多有不便，会坏你们的事吗，可是臣妾斗胆而言，你们这般食言而肥，推三阻四，和那好谋不断的妇人，又有什么区别？若是男儿，就理当拿得起，放得下，信守诺言，这才像个男儿的样子，倘若连女子都不如，那么，又有什么资格，阻止方小藩呢？”

谢迁正色道：“正是，何止是选出了许多英才，更是选出了一个旷古未有的大才。”他说到此，心里苦笑。

张皇后心里激动不已，方小藩算是争气了。

弘治皇帝：“……”

张皇后却等的不耐烦，啰嗦这么多干嘛，就告诉本宫，这小藩考的如何便是了。哪里来的这么多啰嗦，小藩这么聪明，至少也可名列中游吧？

他良久，看向刘健等人：“诸位卿家怎么看待。”

他在想，陛下若是知道，是个女子，而且还是……方家的丫头，到底会喜呢，还是忧呢？

他想将皮球踢给刘健三人。

弘治皇帝面露喜色：“那么，一定选出了许多英才了？”

“陛下不是说要招揽天下的英才吗？这些日子，臣妾想了许多东西，方继藩还上过奏疏，臣妾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当初的时候，天下流民不断，这是因为我大明人满为患的原因，因而，人力轻贱，我大明，最不缺乏的，也是人。可如今，不同了。不说其他地方，就说京师和保定布政使司一带，人力却是极为紧张，作坊里要人，这么多宅子、道路修建要人，铁路也要人，可是呢，人力依旧不足。这个时候，还拼命的压着女子，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说什么女子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对天下，有什么益处？陛下也看到了，现在棉纺的作坊，已经兴起。损害最大的，是哪里？是寻常的百姓，百姓们虽然得到了便宜的布料，可从前，家里若有妇人，还可以让妇人们做一点针织女红，补贴一些家用，可如今呢，再没有人肯收购她们的女红和针织了，她们不能在家里女红纺织，敢问陛下，难道真让她们，无所事事？”

这三人拜下，谢迁道：“陛下，臣主持数学竞赛大考，而今……这数学竞赛的结果，已出来了。”

弘治皇帝听着皱眉。

刘健三人匆匆进来，三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这……”谢迁有点难以启齿。

刘健又不傻。

弘治皇帝听罢，眼睛一亮，他站起来，背着手，激动万分：“昔年唐朝太宗皇帝私自去视察御史府，看到许多新智取的进士鱼贯而出，便得意得很的说道：“天下英雄，人吾彀中矣！”；今日，国家正在用人之际，朕一场数学竞赛，和唐太宗的感受，也是相同。哈哈哈哈……朕倒是很想知道，谢卿家，何以将这英才，比作是旷古未有的大才，既然谢卿家敢将话说的这么的满，朕倒是想要洗耳恭听。卿等放心，朕求贤若渴，若果然是大才，定当不拘一格，予以厚望。”

他咳嗽一声：“当然是凭陛下圣裁。”

这事儿，该怎么跟陛下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