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六章 没有规矩 不成方圆

方继藩说了一大通。

过了小半月，宫里来了旨意，却是萧敬亲自气喘吁吁来。

“今日，你们要牢记一件事，学问是会瞬息万变的，我等一切的观念、学问，都随其变化，今日你们所学的东西，在将来，有了更快的马，更快的船之后，或许就变得可笑和无用了。从前我们理学是新学，今日西山的新学，又被人认为是新学，可迟早有一日，这新学，照旧会成为迂腐和无用之物……将来，你们都会是王侯将相，王侯将相，最需掌握的，就是这生产与学问之间的关系，万万不可食古不化。”

“方都尉，你好。”

“可见，天下的学问，不过是毛发，它们是依附于生产万物这张皮上的。失去了皮，倘若是人们饮毛茹血之时，那么一切的学问，不过是笑话而已。”

所有的孩子都一愣，随即欢呼起来。

下午，让孩子们自己动手，喂养鸡鸭，或是做一些绘画。

方继藩随即道：“明日开始，我会给你们定制军服……”

傍晚在吃饭之前，则要进行一次操练，请了人，来教授他们学习射箭和刀术，天色晚了，吃过了晚饭，孩子们围成一团，此时已是疲惫不堪，则由小阿姨将他们召集起来，给他们讲一些故事。

诚如方继藩所言，这些人中，定会是天下手握权柄的人，哪怕只是影响几个人，那也足够了。

萧敬面带笑容，显然他在宫里，颇为滋润。

“远古之时，人们崇尚尝百草和取火，精通水利，以及能炼出百炼精铁的人，这些人，被我们称之为三皇五帝，可当人们生活安定下来，便崇尚礼仪道德了，于是有了周礼，有了诸子百家，又有了圣学。可只凭四书五经，就能治天下吗？我看不尽然，诸子百家，不过是建立在人们学会了治水，知道了如何精工细作，能够熔炼铜铁之后方才衍生而出。”

方继藩朝他颔首点头：“何事？”

“这舟船和车驾，又何尝不是如此，要造船，先要伐木，伐木便需更锋利的铁斧，斧头从哪里来，需要金铁，金铁想要锻炼，便需用夯土，堆砌出炉子，需要煤炭……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其实……不也是这样的道理吗？”

“明日就是陛下的诞日了。”萧敬尽力不想去招惹方继藩，虽然方继藩在萧敬的心里，已排上了恶人榜第一名：“陛下对皇孙，甚为想念，所以，明日请方都尉，带皇孙入宫，小住几日。”

这么日复一日，起初的时候，孩子们闹的厉害。

可这不妨碍，有一些聪明的孩子，将这些东西牢记。

不过收拾了一顿之后，便老实了，慢慢习惯，孩子的身体，长高的很快，二十多个孩子，已是熟稔的不能再熟稔，一起同吃同睡，分享着苦难的童年。

绝大多数孩子，显然是不太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