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天堂的阶梯

手机那边很吵，陈歌听到了火车开过的声音。

“谢谢，不用了。”电话那边的男人嗓子里好像被塞进了烧炭，说话声音非常难听，一开口就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看了医生后，他们说是因为长期咳血导致喉咙肿胀，以及淋巴结持续胀大，压迫了食道。”

“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陈歌的声音很温暖，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给人力量：“需不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上一个敌人没有战胜，现在又多了一个对手，不过，我还是不会认输。”男人是个很固执的人，就像他一直对陈歌这个陌生人强调自己不是懦夫一样。

呼呼的风声从手机里传出，陈歌没有催促对方，他耐心等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里忽然响起了剧烈的咳嗽声。

男人的话，陈歌有点不太理解：“老哥，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呼吸变得困难，持续的全身疼痛、低烧等等。”

“是啊，我在医院里住了很久，但这病就是好不了，我甚至感觉它们不是病，而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我的体重一直在下降，四肢疼的抬不起来，每一次咳嗽都会牵动全身，可我就是忍着不吃止疼药。”

“医院治不好？”

风声变大，刚才那些孩子们背诵诗文的声音现在已经听不见了，男人还在继续往前走。

“喂？”陈歌提着袋子走出儿童王国乐园，叫了辆出租车，告诉司机随便往前开。

“老哥，你就告诉我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吧？我去接你好不好？”陈歌是真的担心对方，他总觉得自己现在过去，应该可以改变什么，哪怕这希望微乎其微。

等火车的声音消失后，手机那边又安静了下来，隐约能听到孩子们在背诵什么东西。

“我在一段长长的楼梯上。”男人想要笑着去说，可是一张嘴就开始猛烈咳嗽起来。

“我真的不是一个懦夫。”这是男人第二次强调自己不是懦夫。

“多谢你的好意，不过送医院就算了，我的病医院已经治不好了。”男人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他慢慢往前走，风声有点大。

陈歌没问缘由，只是点了点头，说了三个字：“我明白。”

“你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别在外面呆着了，快回家吧，或者你告诉我你的位置，我送你去医院也可以。”陈歌总结了前两次电话，他都是在电话挂断以后才赶到的，这次他准备在电话还没有挂断的时候就找到对方。

男人好像是松了口气：“大概一个月后，我脖颈上出现了一个能用手指摸到的淋巴结，那时候我一直感觉自己喘不过气，连水都喝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