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道理

汴梁城的隆冬寒风凛冽，吹得窗外呼号声大作，睡到半夜的杨霖脑袋发胀，睁开眼咳嗦了一声。

“哈哈哈，这番大郎入京，可是到了哥哥们的地盘。以后但有什么窝心不畅快的鸟事，都可以呼喊一声，我们几个帮你出气。”刘清水举着酒杯，大笑着说道。

外面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不一会李芸娘点起蜡烛，捧了一盏茶，放在床边：“爷，你醒了，请用茶。”

麒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雨便化龙。杨霖虽是商人之子，但是如今有了扬州贡生的身份，马上就要参加省试，可想而知将来的仕途会有多顺利。

杨霖坐起身来，揉了揉脑袋，摇头说道：“被皇城司的一群鸟人灌了一肚子的酒水，喝不下去了。”

“都在酒里……”杨霖面如止水，轻声说道，藏在桌子下的手却气的发抖。

“他平时挺正常的一个人，不知道今天发什么疯，大郎别和他一般见识。”刘清水脸色阴沉，强笑着说道。

杨霖在刘清水等人的宴请下，喝的醉醺醺的被人送回别院，锦儿闻着浑身的酒气，气呼呼地帮他除去鞋袜，平放在床上改好了锦被，嘴里嘟囔道：“以前少爷从来不喝酒的。”

被叫做曹宁的校官哼了一声拂袖而去，他的家中长辈和蔡京不对付，正在角逐首席宰相的位置，见了杨霖自然没有好脸色。

李芸娘在一旁捂着嘴偷笑，打趣道：“小锦儿，等你长大了便知道了，男人都是善变的。”

杨霖进京，不单有蔡京派人前来邀约，连童贯都派内侍省的小宦官来约，皇城司的一众纨绔都对杨大郎刮目相看。

“那爷是要出小恭？外面天寒地冻的，起身多灌冷风。”被杨霖叹道：“你倒是个可心的，就是今天这群鸟人让人生厌，没来由惹了一肚子气。”

童贯郁郁不得志五十年，人近知天命的年纪，却突然时来运转。他把这一切归结到杨霖的身上，因为杨霖挑选的每一个玩意都深得官家的欢心，出的每一个主意，都能让官家眼前一亮。

“曹宁，管好你的嘴，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指点江山。你要是看那两位不顺眼，大可以和你爹一道去告御状，岂不强似在某的酒宴上胡言乱语。”

锦儿早就到了懂事的年纪，一听这妖妇说话这么露骨，暗啐道不愧是青楼里出来的人，红着脸去外面的卧房睡觉。

这几句话明捧实贬，气的杨霖牙根痒痒，刘清水面子上也不好看。今天是他做东，宴请杨霖，在扬州他自己就赚了五千两银子，而且杨霖和他有些同病相怜，更是让他多了几分亲近。现在这个手下明目张胆地嘲讽今天的主客，分明就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她对李芸娘可没有什么好感，以前少爷的卧房外的小床都是自己睡得，现在却被赶到了别的房间。

杨霖刚想客气几句，就听到有人抢话道：“刘二怕不是多虑了，杨家大郎攀上了蔡京和童贯这两根高枝，在汴梁还不是横着走，哪还用的上咱们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