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我呢?”花迎春咬唇,干脆厚颜一块问了,也渴望得到他这么坚定不移的肯定答案。
然后,她的下场当然不会太好,被严虑拎出房门外,以关门上大锁的方式来回答她——他三种都不要。
一个妻子偶尔娇俏地坐在丈夫腿上,用纤纤玉指在他胸口轻轻点写着情诗“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
多浓情蜜意啊,连她都觉得这举止简直甜蜜得让人感动想哭,所以她继续要甜丝丝的手段,继续在他的胸前题上一句又一句再一句——她的下场,同样凄惨。她被严虑误以为很有兴致替他分忧解劳——那时他正应客人特殊央求,要以诗词为纸,糊满书房的每扇窗、每道门。那可不是太轻松的事,他花了两夜的时间抄着一首又一首的雅诗奇词仍不足够,所以他替她准备好一大叠纸,以大碗盛上八分满的墨,将诗兴大发的她挪到他身旁的小几桌边,让她陪着他在一夜之间赶出了一千五百张墨宝!
跟这样的他成亲,她光用一根指头就能数出他说笑的次数——因为一次也没有——这样的他又怎么会逗着她戏弄,而且心情看起来还真喜悦?
是因为孩子的关系吗?
花迎春第一次看见他露出如此柔软温和的神色,明知道他这样对待孩子,身为娘亲应该要很欣慰,可是他只单单对孩子好,她很吃味。
他贴在她腹间的景象是她曾经幻想过无数回的,初为人父的他与初为人母的她,共享着亲昵的一刻。
她第一次发觉孩子会动,紧张不已,身旁却没人陪,她的惶恐没人分摊,她也好想跟严虑说说孩子的事,孩子踢她、孩子夜里还拿她的肚皮当鼓敲、怀孕四个月左右她的腰常常酸软不已、夜里腿筋抽搐,她咬牙顶着大肚替自己推拿……好多事她都是自己孤单去做,好多喜悦也都是自己孤单去发觉。对她而言,这些事她都做得来,只是觉得寂寞,那时她就会想着:要是严虑在,多好她忍不住动手抚摸他的黑长发。“你听见孩子在说什么?”
“他说他喜欢严靓这个名字,绝对不准叫他花家宝。”
“骗人,他哪可能会这么说!”明明就是他自己在嫌弃她辛苦取的好名儿。
“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孩子。”花迎春低喃道,眼眶湿热。
严虑的大姊严云时常抱着孩子回娘家,严虑极少与孩子亲切互动,连孩子都怕他。
“我自己也不知道。”在当爹之前,他绝对相信自己对孩子的“喜欢”只有微小到不能再微小的一丁点,甚至要说“讨厌”也很贴切。但知道了“他”真真实实存在着,就在她身体里孕育着、成长着,他第一次成为“爹亲”这个陌生的身分,他却完全不排斥,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你要这个孩子,对不对?”花迎春问着,以为他要跟她争孩子——只要孩子,至于她,可有可无。
“当然要。”他斩钉截铁。
“我亲耳亲见的。”严虑坚持这说法,就是欺负她没有好本事把耳朵贴到自个儿腹间去听个仔细。
好半晌,花迎春才发觉他是逗她的。
逗、逗她?!
这不像严虑会做的事情。他说话向来正经,正经到有时还会训斥她的轻釜—她哪里轻浮了?她只是有几次学起自个儿稿子里的女角儿,想对爱人说些甜蜜的情话……好吧,也许有几句是轻浮了点、放浪了点,挑情了点,可她也只对他一个人说呀。
一个妻子偶尔从背后环抱住正在赶图的丈夫脖子,拿肉麻当有趣地在他耳边吐气,问他:消夜想吃银耳莲子汤?鸡丝面?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