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二点可能争辩的是,庞德整个是‘对‘的,代替选择邱吉尔和罗斯福这边,他选择了希特勒和墨索里尼那边。他有个演说的题目是:《光明反猥亵》,说美国把自己‘卖给罗斯蔡尔家族‘了(RothschildFamily。欧洲最著名的银行世家。对欧洲经济史并且间接对欧洲政治历史产生影响达200年之久。犹太人。)他可以试图用这点来顶住整场灾难。
他的妻子在1948年说,‘他没干叛国的事,叛国的是国会,人民最终将认清。‘不管她那张坚信他的大嘴巴怎么说,1945年的美国人民不这么看,大概现在到永远,到人类历史被未来别的什么纪取代的时候也不这么看。这项争辩在当时完全没有可能。
第三点可能的争辩之处,也是庞德自己再三重复的一点,他很骄傲他的所做所为,在意大利电台里,他很激动作为一个美国公民的权力,是对还是错,是受听众欢迎还是没人懂,他认为美国是为错误做战,在宪法修正案第一条--‘言论自由‘的法律下,他有十足的权力说他要说的话。
‘大叔‘并不成功。一个从小进私立学校,在大学攻读罗曼语言学,然后去了欧洲的美式贵族,普通听众实在听不懂。但是对美国司法部的律师们来说,对普通听众不成功并不算数,他们在收集庞德叛国的材料。
以法律的观点看,并非高手的罪犯还是罪犯。
当准备起诉期间的6个月,庞德被关押在惩戒中心。庞德的情妇说,他的教养使他执意不看眼前不想要的事实。其实庞德没蠢到这份儿上。关押期间他读报纸,也读《时代周刊》。并且,他把愤怒的情绪流露在继续写的长诗中。他最崇拜的政治家,意大利的墨索里尼和挪威的吉斯林(二战前曾官至国防部长,二战中在占领军政府内官至‘首席部长‘),法国的赖伐尔(贝当政府的国防部长)像狗似地被爱国者干掉了。他同样清楚知道,曾给过他技术指点的纳粹对外宣传著名英语广播员乔伊斯(父亲是归划美国的公民,乔1938年取得英国护照)以叛国罪在伦敦被绞死了。他非常明白同胞咆哮要他放血。
美国人民怎么能不深恨广播叛徒呢?当你的丈夫父亲或是兄弟在前线作战并且阵亡,一个声音却钻进客厅里来说,‘你不会赢,你最棒的脑子认为你不会赢这场战争,你根本没有机会……‘1942年的庞德如是说。
无论是庞德,是庞德的朋友,还是他的律师,当他被送到华盛顿监狱里的时候,都不知道当时判处庞德死刑的可能是零。其他为敌军广播的美国人(为德国效劳的RobertBest,DouglasChandler和为日本效劳的Ivad‘Aquino,号称‘东京玫瑰‘)都是比庞德更严肃的叛国角色,都被判叛国罪,但是没有一个处以死刑。不过要到50多年之后,才更易于看清当时的形势。
当时能认识到的是,庞德的叛国案有三点辩护可能:
第一点是,他是一个伟大的诗人,是一个天才,天才高于为普通人设立的法律之上。
假如天才已经故去几个世纪,这是几乎人人都可能接受的争辩。比如,今世就没有谁会认为,1302年的佛罗伦萨政府有权还是无权处罚但丁反对‘国家‘。(但丁在纷争无主的时代站在圭尔弗党一边,然后又在这个成为执政党,但是分裂成黑白两党之中,站在失败的白党一边,并因此被放逐,终生无法还乡,他在异乡拉文纳完成‘神曲‘并死于该地。)
同样无可争议的是,1547年亨利八世将杰出的英语诗人萨里伯爵斩首的残暴(萨里与怀亚特爵士一起将意大利人文主义诗人的风格和韵律引进英国,为英语诗的一个伟大时代奠定了基础,因卷入宫廷斗争被宿敌指控叛国而处死)。
然而,当天才处于当今之世就全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