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琉璃镜（二）

路胜一边跟上，一边回头看了眼上去收拾酒菜的那些侍女。

“不记得？是装的还是真不记得了？”路胜眯眼问了句。

这些侍女目光无神，举止动作有气无力，像是严重缺少睡眠一样。神色给人一种木然的木偶感。

“第二日，我又去找爹爹询问，可他居然……居然……”董琪低头顿了顿。“居然完全不记得有此事，还说我胡说八道。”

三人一路穿过黑漆漆的走廊，很快进了一个宽敞的小院，又从这小院往左穿过一扇拱门，接连穿了三个拱门，才来到一处偏僻冷清的院落里。

“也罢，现在就带我去见见那卓青阳药师吧。事不宜迟。”

董琪点点头，又道：“从那日起，之后每晚，我都去爹爹房门外偷看，不时还叫其他人一起。可之后每次看到的，都是爹爹正常的入睡，没有异样。时间一久，这事也就慢慢的淡了。”

“现在？”董琪没想到路胜雷厉风行，才听完始末，便要前往查探情况。

“你继续。”他示意董琪继续道。

“对，就是现在。”

“……我偷看到，爹爹他和那个卓青阳根本就不是在谈话聊天，而是在房间里，一起冲一面一人多高的琉璃镜跪拜。”那时候我很害怕，因为我看到卓青阳和爹爹一边跪拜，一边念念有词，脸色都有些泛青。便赶紧跑掉了。

院落门口守着两个呵欠连天的劲装汉子，看到董琪来，也赶紧上来见礼。

“什么异样？”路胜道。这圣茗坊从一进来，他便感觉有些不对。感觉总缺少了那么点生气。

董琪和守门的两人交流了下，才转头和路胜道。

“那时候，我爹，也就是茶帮帮主董生平，在一次外面查验茶山时，结识了现在帮中的药师，卓青阳。我爹和卓青阳一见如故，两人时常秉烛夜谈，一宿一宿的都不睡觉。刚开始，我和叔叔他们也只是以为两人真的是在谈天说地，只是有一次，我无意中晚上起夜，从爹爹房间经过，才听到一点异样。”

家中栽柳树，还不止一颗，柳树属阴，这在寻常人家里可不常见。

董琪迟疑了下，半晌才缓缓起身。

“真的不记得？”路胜眯眼放缓呼吸，眼角余光扫了眼院子的一颗颗柳树。

“我带你们去吧……药师的房间，在内院的最偏一个角落，两位请随我来。”她缓缓起身，带着路胜两人朝那通往内院的回廊走去。

“我和爹爹很亲很亲，因为从小没了娘，便是爹爹一人把我抚养长大，所以他的所有习惯细节我都很熟悉。”董琪解释道，“我很清楚的能分辨出来，他应该是真的不记得发生过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