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宁欢欢摇头,似乎酝酿了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发出几个沉闷的字:“我、没有。”
她的发音难得的标准,却像石块一样,击得书俏好疼。苦涩在她的唇齿间弥漫开来,任何的安慰都显得苍白虚伪。
宁欢欢的嘴角扯出一个歪斜的笑意,在纸上写:
阿姨在复健室门口等我,我要回去了。
韦医生,你能最后送送我吗?
尽管,她的握笔姿势不正确,用力方式也和常人迥异,可是,一定是经过了无数次的苦练,她竟然能用适合自己的“巧劲”把字写好。书俏暗叹其不容易,既佩服又心酸。
而宁欢欢刚才写的内容,更让她忍不住落泪。
纸上的字是:我说话的样子又丑又脏,所以,虽然我写字很慢,但还是写字吧。
似曾相识的痛感袭来,书俏简直不忍再读下去,却又不放心只留她和韦明两个人。她望向韦明,他的脸上也流露出一丝心痛。
宁欢欢低着头,继续写:
“当然可以。”韦明站起身,绕到了她的轮椅背后。书俏看到他仓促地抹去了眼角的眼泪,将轮椅推转了个方向。
板夹和水笔从宁欢欢的膝头滑落到了地上。书俏含泪捡起,目送着韦明推着宁欢欢离去的背影。
韦明回来后,见到书俏仍然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外,尴尬地道:“林院长,我把宁欢欢送上了车。”
她忽然不想指责他什么,只觉得心里有些地方堵住了,没有任何方式可以发泄出来。
喜欢一个人,像喜欢一个梦。
没有人会把梦当真。
更何况,我从来都是醒着的。
我不是在做梦,而是一个远远地望着美丽梦境的人。
那是怎样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却被禁锢在了一个这样的躯壳里。书俏忍住眼泪,握住她握笔的手:“欢欢,谁都有做梦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