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归途何处 2
然而他走的并非留园后院的角门,而是大门。我也懒得问,默默跟着,穿过花园出了两道偏门来到山庄外围。
我吃惊地看见,路边两名庄卫,和两匹马!
尽管是他先想要取我性命,可不管怎样,我活着,而他,却死了。
以前听牧牧扯过所谓的PTSD,医学上叫甚么创伤后心理障碍之类的,估摸着就类似这种情况,就算能顺利回到现代,除非真的失忆忘记这段经历,否则也是不太可能立时就能好的。
无论如何,我宽慰自己,至少我还活着。为了回家,为了那些爱我的和我爱的人,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九月二十七,晴。
我穿戴停当,手里捂了杯热茶来回踱步,正在思忖要怎么去找慕容庄,提醒他已经好几天了,外面阳光灿烂秋高气爽,不必另择黄道吉日,今儿个就是个登山归乡的好日子……
小段传授的大蕴心经果然助眠。
一套呼吸吐纳的调理法子甚是复杂,每次都要凝神屏息、苦思冥想,一步步照着流程细细贯彻,比少时念书做功课还认真。
古人的措辞又拗口,背得我头晕脑胀。我深深怀疑后来睡得那么好,实在是因为消耗了太多脑细胞的缘故。
唔,不管怎样,好好歹能睡觉了。教人哭笑不得是,睡着的大多数时候虽不再做噩梦了,却换作在叨念大蕴心经。
有时候,我忍不住望天长叹。
无心进来小声道,“三小姐,少庄主来了。”
出门一看,果然。
慕容一身素衣青衫,神闲气定,正用一支细长木勺舀了清水喂婢女们新近养在檐下的一对红嘴玉羽的相思雀儿。
看见我,他只形容淡淡地上下打量我一番,似乎想说甚么但最终甚么都没说,只颔一颔首,将木勺递给一旁的无念,简单说了句“走吧”,抬脚便走。
这人脾性委实阴晴难测,总算说话还挺算数。
——唉唉,当我还是明家珲的时候,最大的噩梦就是梦见明天考历史而自己还没背书。没曾想来到宋朝,改成背气功了。
那些血淋淋的场景还不时出现在梦中,可频率较之前两日好了许多,每次窒息般地从梦中惊醒时,我都觉得自己又捡回一条命。只是同时,又欠下三条命。
是的,三条性命。
阿天和阿顺都是因我而死。
那刺客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