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醉酒
“神君躲的巧啊,怎么,怕小仙砸着脸?”
潇华天尊那茬她还没忘,眼见着自己摔的那刻这本能接住自己的家伙,竟然犹豫半秒侧身让了过去,孟姜的打击不小,心道这梁子算是结下了,等出了漩涡怎么着也得把旧帐翻一翻以泄愤。
“此言差矣,”神君面带歉意将她扶起,孟姜哽着脖子又觉着他认错的态度还尚可,借力站起来时扭到一半,他又缓缓的补上了前文,“是怕你不止压到我脸。”
孟姜仿佛听见自己腰肢的脊椎骨裂开的脆响。
如此一来,孟姜虽则拿不了梅酒卧醉,暗想还有神君在侧,出去倒也不成问题,毫不在意的扭着身子瘸着腿,转身去寻了五十年的雕花酒,取过一瓢,然后站在窖口看着神君,示意他把自己弄上去。
上元节一过,空气就变得寒凉,稚嫩的少年在灶边添火加柴,面上却生了薄汗,看着煸炒后裹着糖色微微出油的五花肉,习惯性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他唇红齿白,轮廓虽小,却比同年纪的要圆润可爱,小尖牙一露。像是蒸熟了糯米一般的莹白,一看便是男生女相。
毕竟骨子里还是个少女,占据了这具躯体的孟姜举手投足间还是免不了有些……娘。
将温水没过肉后,孟姜见料酒已经所剩无几,先是用小火煨着,想起作料酒的花雕的都放在地窖中——王蛟的酒水大多都是从陵光那里诓过来的,星宿宫门可罗雀,陶唐名曰喝酒误事,分毫不沾,孟姜偶尔取了和玄元小酌,实在喝不掉许多,诓的酒罐多了,孟姜不愿浪费,便与陶唐商量挖个小规模的窖,将其雪藏着。陶唐算盘一摆,拨了半刻,考虑到酒水价值是按了年份涨上去的,后益无穷,大手一挥恩准了,为了不影响酒的质量,因此挖的十分深,窖口搭了长梯方便取用。
孟姜正端了灯盏要下窖口,一旁正耐心专注看着熬药火候的神君站了起来,渡步与她并列而行,孟姜一时怔住了,停在原地不解,神君回过头来,眯着眼好似还未睡醒的模样,怕嫌麻烦,连话都懒得多说,误解了她的意思,直接伸手接过孟姜手里的灯盏,见她还是不动,才用了询问的眼神看她。
孟姜嗓子有点干:“神君也要去拿酒?”
神君与她对视了半响没吭声,孟姜抽了抽嘴角就要说话,他却将衣襟的上段慢条斯理的解开了,先是外面的短襦,再则是朱红的底衬,眼看他只剩了件白色裘衣,露出修长白暂的脖颈,喉结下对称的骨节分明可见,孟姜的脸又似锅炉一般冒了气,气急败坏的拉下自己的外袍往他砸去,玄黄的外袍覆了他的头,动作总算是停住了,孟姜哑着嗓按住他的肩,近乎咆哮的低吼:“我让你弄我上去,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摇摇头:“只是担心。”
孟姜听了刚想说酒窖很小不至于迷路,神君又接着说:“你冒冒失失的,我很为酒窖的安危担心。”
孟姜:……你能一次把话说完吗?
转念记起冬至时,陵光的梅酒自己讨了不少,不如趁此饮个酣畅,神君在旁拎酒坛也多个帮手,况且酒窖的木梯太高,执灯盏上下实在不太方便,就没再多计较,一同钻了窖中。
孟姜下梯时神君举了灯盏聚光,天气湿冷,木梯中侵了不少水汽,乌黑湿软,他仰头听得那梯子咯吱直响,顿觉不妙要叫孟姜退回去,火烛跳动间,脚踏在半空中的少年在砰然的断裂中摇晃着跌了下去。姿势惨烈不说,摔后的表情也扭曲的很,她趴在地上揉着腰部,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铁青的侧脸,和咬牙切齿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