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玉瑶嘻嘻笑了,“你说你明明是北虏的郡主,却要跑出来受这样的苦。”
“你还好意思说我,本来想与你说说话就把你送回去的,是谁死活不走的?非求着我把你带出来。”
玉瑶红着脸,笑嘻嘻的说:“好了,好姐姐,我是太开心了,我以后不闹你了。”
“睡吧。”她目光温柔地看着玉瑶,“对了,别忘了,我现在的名字叫梳子。明天要是有人问起你是谁,就说你是我乡下的妹妹,叫玉儿,知道吗?”
“知道了,梳子。”玉瑶又咯咯地笑了,“梳子,真是个有趣的名字。”
扎布耶垂头丧气地回到住处,他靠在门廊上,仔细想着太子刚刚对他说过的话。玉瑶被劫的事情能瞒得住吗?京城里早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了,要是瞒,也就只能瞒瞒远在北虏的老爹了。
他的头在朱红廊柱上撞了两下,今夜空中云厚,此时刚巧一片云彩从月亮前游走开,月亮那幽蓝的光立刻让整个庭院亮了起来。
他盯着月亮长叹了一声,突然庭院的阴影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立刻警觉的坐直了身子。一枚飞镖已经钉在了廊柱上,再向庭院看去,除了风吹动几丛灌木外,哪里还有人影。
钢镖上绑着纸条,扎布耶警觉地摊开那张纸。上面的字迹是玉瑶的笔体:“哥哥,原谅妹妹不忠不孝,我实在不愿意嫁给陌生的男人,一辈子生活在陌生的地方,被困在这鸟笼大四方天里,我觉得喘不上气来,我想自由自在地活着。像只鸿雁,在广阔的天空中翱翔,找一个愿意陪着我浪迹天涯的男人,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我知道爹让我出嫁是为了什么,我逃走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你代我好好照顾爹吧。你们不要试图找我了,我现在和玉漱姐在一起,放心。”
玉漱?扎布耶的眼中像是燃着火,他死死地盯着信上的‘玉漱’那两个字,心想:“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件事说不定是玉漱干的,果真是她。”
第二天一早,天刚微亮,秋荷睁开眼睛,就发现一个身影坐在窗前。她又眨眨眼,仔细看去,发现那人正是扎布耶。
秋荷用被子捂住胸口,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扎布耶转过头,脸上都是青涩的胡茬,“答应我做件事。”
“做什么?”
“假扮北虏郡主,陪我入宫面见皇上。”
在京中最繁华的青楼“杏花阁”后面的一间破旧的厢房里,玉瑶躺在草垫子上,睁大了眼睛,久久不能入睡。她身边躺着一个姑娘,侧着身子看她,小声说:“玉瑶,早些睡吧,你今天应该很累了。”
“玉漱姐,我现在真的自由了吗?”她兴奋地看着身边的姑娘。
“是,你自由了,可是自由的代价就是要不停地干活,要不然你就会饿肚子。”
“玉漱姐,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在中原都是怎么过的?”
那姑娘笑笑,“我啊,就是到处给人家做帮工,顺便偷些值钱的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