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死士

张恒知道这是对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他当然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而导致今晚之行泡汤，见不到正主，于是点头同意了对方的要求。

加布里埃尔用笨拙的姿态抓起筷子，不过在开动前还是先问上了一句，“我们不用等主人来吗？”

最终侍女道，“您可以带着肋差，但是打刀必须留下。”

“没关系，我得到交代我们这边可以先开始。”年长的武士笑眯眯道，“至于那桩大生意等会儿再谈也不迟。”

法国商人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劝着张恒，而另一边也有人走到了那个侍女身边耳语了两句。

“不必了，我已经原谅你了。”张恒握着肋差道。

江户时代，日本能食用的肉只有鱼肉和家禽（即便鱼肉，统治阶层也以脂肪少的鱼为贵，完全没有口福），幕府为此还颁布了法规，按照法规所说基本上四条腿儿的东西都不能吃，甚至还有人因为把生病的牛、马弃置荒地而遭到流放……当然这法规也并不完全绝对，比如什么比较弱的产妇、病人还是可以得到默许吃点鹿肉猪肉什么的。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法国商人甚至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刀尖已经刺破了侍女娇柔的肌肤，即将捅穿她的心房，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被一把刀鞘给架住了。

另外，事实证明什么法律都挡不住吃货，虽然有规定在先，但是全国各地都有人在偷偷吃肉，卖肉的地方被称作妖怪屋，而卖肉的人一般对外也只说去买药，据说幕府将军德川庆喜本人也很喜欢吃猪肉，当然作为精神偶像的天皇大概是吃不到这些好东西的。

不等张恒说什么，她就抽出了腰间的怀剑倒转向着自己的胸口刺去。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加布里埃尔忍不住在心中抱怨，这些东方武士都是什么死脑筋，非得为一些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拗在一起吗？不就是把刀吗，先存着不就行了，难不成还怕被人给偷了去吗？就为了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现在僵在这儿多没有必要啊。

而今晚此间的武士大都是提倡向西洋学习之人，对此并没有太多忌讳，为了招待原道而来的加布里埃尔，茶屋还特意准备了红叶锅。

侍女对此没有异议，闻言再次躬身，“欢迎贵客来到右吉，请允许我为之前的不敬稍作弥补。”

所谓红叶，是鹿肉的黑话，红叶锅也就是鹿肉火锅，配上豆腐，丸子和青菜，味道颇为鲜美，在京都广受欢迎，光是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再加上美人在怀，法国商人显然也颇为受用。

不过张恒并没有将随身的打刀交到侍女手上，而是插在了院中的空地上，开口道，“不要动它，我离开时自会带走。”

年长的武士伸手笑着招待道，“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