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宁为鸡口

既然是朋友了，那便一切好说了。

他一拱手道：“我输了便是输了，无话可说，这什长，你来做便是，我绝不会再争！”

“还有一事。”

东门豹脸色阴晴不定了半响，心里闪过无数念头，最后却慢慢消了气，叹了口气道：“左手对左手，两次决胜时你也没有暗算我，而是堂堂正正取胜，何谈不公？再说了，你能够如实相告，未加隐瞒，可知并非存心欺我……”

黑夫又对他道：“本什的伍长，不知你可愿担当？”

黑夫刚刚在县里出了名，年轻人们都在热议他的事迹，并视之为勇士。东门豹虽然也是本地佼佼者，却只是在他们东门里出名，出了那一亩三分地，谁还认识他？

东门豹念叨着这两句话，气彻底消了，反倒有几分欢喜。

此刻被县人称道的勇士黑夫说他二人“难分伯仲”，他岂能不喜？

“难分伯仲？”

要知道方才东门豹一味与黑夫较劲，正是想通过战胜黑夫来博取声名，他们这些闾中年轻人，最看重这点了，有时候为了一个名声，拿刀捅自己的都不在少数。如今虽然最终告负，却得到对方惺惺相惜的赞赏，东门豹还是很受用的。

言罢，他便朝有些羞怒的东门豹作揖道：“事情便是这样，今日的较量算不得数！”

见东门豹面露迟疑，大概是不想屈居人下，黑夫便劝解道：“其实这什长、伍长，不过是芝麻粒大的小吏，且不是正式编制，只是临时更卒而已，算不上有高低之分。”

黑夫却不以为然，故意道：“这场掰腕，其实是我占了便宜，对东门豹不公，岂能隐瞒？”

说着，黑夫便朝季婴使了个眼色。

黑夫十分自来熟地走上前，拍着东门豹的肩膀道：“豹兄，在我看来，你我二人，论气力、武艺，实在是难分伯仲啊！”

黑夫趁热打铁道：“我还听说过一句俗语，叫做不打不相识，你我便权当今日是以掰腕会友，如何？”

他便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爽快人！”

东门豹被一阵夸后，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好！不打不相识！”说着也朝黑夫作揖。

黑夫之所以道明真相，一是接下来一个月朝夕相处，他那点秘密肯定瞒不过。其二，也是赌一赌东门豹的性情，果不其然，这莽夫，倒也有自己的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