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即从巴峡穿巫峡

……

叶子衿道：“若非陆先生竭力保全，我母子恐怕不能安然回到南郡来，先生之劳，子衿不忘。”

八年前，在塞北沙漠里，冯劫吃了孤军冒进的亏，被匈奴单于几万骑兵围困在白羊山上，又渴又饿，若非黑夫、李信二将发起决战，帮他解围，几乎没命。

陆贾连忙避让：“君夫人这是做什么，真是折杀陆贾了……”

那场仗是冯劫的耻辱，蒙、李、尉三将军备受推崇，他和迷路的王离却被秦始皇狠狠斥责了一通，一贬到底，在基层做都尉，憋屈了许多年，直到扶苏倒台，黑夫叛乱，冯劫、王离才被重新起用。

“冯劫率师两万，已克枳县，旬日将至鱼腹！”

叶氏笑道：“先生不必谦逊，若无先生左右周旋，我一介女子，能成什么事？先生之功劳苦劳，我会一字不漏，转告君侯，只是不知先生可还愿意回巴中一趟？”

于是吴臣才站稳脚跟，就要变攻为守，好在巴人武士丹虎等人，也答应留下来，带着数千僮仆助他御敌。

“这本该是陆贾入巴的使命，可若非夫人，差点功亏一篑，真是愧对君侯，应该说谢的人，是陆贾啊。”

“北边是大巴山，南方是巫黔山，冯劫除非插上翅膀，否则，他想要东进，必先过鱼复、江关！”

与岸上熟人寒暄几句后，叶子衿立刻回过头，朝陆贾行了一礼。

冯劫很珍惜这次复起，也明白，自家身为始皇帝定下的执政重臣，已和新皇帝绑在了一起，倘若让黑夫打赢这场战争，冯氏，恐怕将一蹶不振。

“陆先生。”

但或许是对曾经的大败深以为耻，冯劫现在打仗的风格完全变了个人：斥候要放到一百里外，踵军在二十里外仔细探索，不是万无一失，绝不轻易进军。

直到船只终于在秭归县码头靠岸，岸上一众黑夫旧部女眷下拜请见时，高呼“君夫人”时，她才算松了口气。

这群人满心想为主人复仇，极为勇锐，一边高歌一面冲锋，他们的战术和武器很适合峡谷山地作战，吴臣也再接再厉，巴郡尉遂败，手下大半被俘，其余人多被愤怒的巴人赶下峡中摔死溺死。

吴臣如今手握七八千人，有信心牢牢守住此地，准备将过去两个自己受的苦，统统奉还给冯劫。

那场仗，巴郡都尉手下也有三千人，但本就被吴臣猛攻多日，士卒疲敝，又突然遭到巴人武士从后方攻来。

不过，冯劫也很谨慎，没有贸然带所有兵卒来仰攻险隘，而是停留在鱼复西边百余里的朐?县（重庆云阳），顿足不前……

陆贾有些难堪：“岂敢，巴忠死后，巴氏本已分崩离析，是夫人在平都山巧施妙计，赢得了巴氏母女信任，让伏波君子与巴忠遗女结亲，使她继承了巴氏万金家业，又振臂一呼，带着上千武士，数千僮仆，乘坐巴氏的船舶，东击鱼复，又攻江关，使巴郡尉腹背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