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女大十八变

既然访喜不得，黑夫便回到了居所，次日带上了准备最隆重的一份礼物，前往郡守府，拜访即将调任的叶腾……

他引着黑夫到了书房处，让黑夫咬牙切齿的叶腾老儿正在这翻捡书籍，似乎在犹豫那些要带哪些要留，黑夫入内后，立刻作揖道：“下吏黑夫，见过内史！”

站在穿越者的角度看这个过程，疆域拓展，文明散播，对整个国家、民族无疑是有利的。但这对被发配到边疆开荒的士兵是不太公平的，有怨气的人，会越来越多，这样下去，迟早会动摇官府公信，甚至危及统治基础……

鲁荡口中抱怨，面上却喜滋滋的，他是叶腾私人的幕僚，可以随其一同入咸阳，地位身份，自然也水涨船高。

“叶腾说夺内郡豪贵百姓之地是火上浇油，但秦王的法子，又何尝不是抱薪救火呢？”

“孟春之月前便要到咸阳去，大冬天的北行，实在是有些仓促。”

所以内史在私下里，又被称之为“第十卿”，是能够和朝堂九卿分庭抗礼的京畿大员。

“没有更妥当的办法了。”

眼下，秦国有三十多个郡，新征服的边郡最贱，山东诸郡次之，惟独内史最重。这个行政区掌管都城咸阳及京畿40余县，统辖整个关中平原和商于之地，人口最众，赋税最富，非上卿不可担任。

叶腾却叹了一声，说道：“天下土地就这么多，中原的地已不够，难道还要从五国百姓、豪贵嘴里夺不成？那是在火上浇油啊！大王这么做是对的，数十年后，这些新郡，便可以成为膏腴之地……”

原来，灭楚之后，秦王论功行赏，当然也没落下两年间多缴了两百万石军粮的郡守腾，加上叶腾治理南郡七八年来的显著政绩，正式拜爵为大上造，并除其为“内史”，这件事已经传遍了南郡。

黑夫暗暗想道，但他一时半会，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只能到了咸阳再做计较。

黑夫曾是郡守府常客，不过再次来时，却发现，府中一副要搬家的模样，叶腾的幕僚，长史鲁荡正指挥者隶臣奴婢们收拾各种东西。

这时候，身后却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

“母亲让我来问，父亲可要留客用飨？”

“至于兵卒的心思？不必太过在意。”

“老夫还未正式上任，如今既不是郡守，也不是内史，只是一个讨人嫌的老朽。”

叶腾没有把那数千兵卒的怨望放在心上，笑道：“商君曾言，民不可与虑始，而可与乐成。论至德者不合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等到十年二十年后，他们就知道，大王的决策，是对的！”

叶腾回过头来，见是两年未见的黑夫，也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吓唬他，而是笑了笑：

这句话有道理，但黑夫却看到了一个无穷的黑洞：秦国独特的军功爵制度想要维持下去，就需要越来越多的土地，最方便的当然是继续扩张。但打仗越多，军功越多，地迟早会不够分，就又需要新的战争，这是个死循环啊。六国尚在时还好说，不断兼并就行了，但如今天下即将一统，秦王迟早会向匈奴、百越动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