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王朝 第五部 峥嵘 第6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过洋墨水的人都有些怪癖。

吃烙饼葱花卤肉那一夜，只记得他一点点撕了来喂到自己嘴里，动作很灵巧温柔的，衬衣袖子遮掩着，竟没往他的手臂看过一眼。

什么开放、什么改良，倒把公子们都改良到脏兮兮的厨房里来了。

宣怀风回过头来，轻声问，「他怎么就烫了？」

戴师傅问，「您下过厨吗？」

宣怀风左右看看，锅碗瓢盆，青菜猪肉，他都是认识的，忽然之间，又似乎很陌生，很有无从下手的感觉。

两人在厨房里走了一圈，忽然又站住了。

戴师傅也看出来了，试探着问，「宣副官，您打算做什么菜？」

宣怀风走了一会神，默默地点了点头，说，「别耽搁了，我们还是做菜吧。别叫他回来了，反而要饿着肚子等。」

宣怀风说，「你看呢？我既然来了，总要做到底。」

戴师傅看他这样，倒不敢再往下说，也闭了嘴小心地陪着站。

宣怀风说，「厨房我是去过的，带大我的妈妈，做菜很有一手，我小时候常在一边看。」

宣怀风一僵，忽然就站住了。

戴师傅问，「那您会蒸东西吗？」

戴师傅不知道他脑子里在回忆着浴室，见他的表情很不寻常，心里有些胆怯，解释着说，「总长毕竟是尊贵人，不是说什么君子远厨房？古人说的话，当然有道理的，这些事原就不该你们这些大人来做。其实也烫得不重。总长真是厉害到家，这么一件事他也是有预备的，一烫了手，大伙儿都吓得变脸色，他反而哈哈笑，说早预料到了，从口袋里掏出好敷药来。他老人家能用的，自然是很贵的好烧伤药。」

戴师傅嘴角不由翘起了一点。

在浴室里，衣服算是脱了，但有没有看见他手臂的伤呢？宣怀风一阵惶恐，竟是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浴室里热水龙头哗哗响着，蒸笼般雾气萦绕，熏着视野，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发着烧，白雪岚的手臂伸过来，是强壮的，有力的……

又一位没下过厨的主儿。

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