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卷 二

他将这歌谣唱得阴阳怪气的，且大概是起了坏心，突然抓起一只雪团子扔到灰衣衫女童的身上，大声道：“阿莹，青头鬼今夜里要到你家来了，它要吃掉你的手指头，嘿嘿嘿！”

现下尚是申时，只要酉时前到家，便无碍。

“——闲杂人等，格杀勿论！”

通告声还在伴着梆子声重复，一声又一声，混杂在风雪里，彻骨的冷。

除了我们二人，一路过去再无其他人影，只是在一处拐角时，听到了几声嬉戏的欢笑。

有几个孩童簇在一起，边在雪地里滚雪球玩，嘴里边唱着歌谣。

街上亦是人烟稀少，下过的雪不曾被踩踏，自然就积得厚。一条长白玉带似地延展下去，两旁楼宇屋舍亦是银装素裹，剔透非常。

往常这可是长洲县顶热闹的一条主街，铺面租金不菲，无论昼夜，皆是繁华。

如今因着朝廷一桩奇怪的禁令，申时不到，它便萧条了。

梆梆梆——

梆梆梆——

“月华上，投长影——”

一个灰衣衫的女童在那阴暗角落里兀自拍着手唱，雪光幽幽的，照着她。

“幽纱窗，落掌印，只闻响——”

另外一个女童边团雪球，边附和下一句。

还有个男童接着往下：“家稚子，阖上眼，早些眠，莫往外头窥。”

走到半晌，熟悉的敲梆子声又远远地响了起来。

这些都是打更人。

他们原本夜里才出来打更，如今申时便被派了出来，开始走街串巷地通告。

“上头有令，今夜宵禁！酉时一过，长街肃清！闲杂人等，格杀勿论！”

我与洛神习以为常，不管它，径自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