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当下板起脸来,责问秦苒:“小苒,你可是言语间有冲撞了你程婶的地方?吃完了饭还是去向她道个歉。”
最后一条才是秦博最担心的。
父女俩向来坦诚,秦苒也知此事最好让秦父知晓,否则他看程松宁的目光类同子婿,实在让她难堪。
他总觉自己亏欠秦苒良多,当初识人不清娶了高氏,秦苒自出生至今,几乎显少哭泣(那纯属穿越后遗症,二十几岁她也不好意思装作无知稚子哭泣不是?)最艰难的日子里,她总是想尽了法子赚钱,吃食上断不肯短缺了他(秦苒: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从内到外除了容貌上与高氏有两三分的相似之外,行事与高氏全然相反。
她不禁苦笑:“爹你想多了,我昨日回来,在河边听到前街金家媳妇与程婶私话,说是……说是我这样儿的,实不宜与松宁哥走的太近,以免影响他的前程……”
靳良雄在漕帮从帮众做到了清江浦的副坛主,靳家家境优渥,最难得他不忘旧情,对她们父女俩时时关照,她这点酒,不过聊表心意而已。
于是房里便响起父女二人低低的笑语声来,天色尚早,仿佛怕惊醒了邻家熟睡的人家似的。
秦苒回家来,本来是给秦博准备午饭,另拿了一早炖在小火炉上的盐水花生,盐水毛豆,茶叶蛋等去卖,哪知道家中有客,只得上街去割了两斤肉,又买了些酱猪手五香猪耳等物,回来煮了糙米饭,在院子里的小菜园里摘了些豆角茄子之类的合肉炒了,另有素炒青菜,一个院子里架上摘下来的丝瓜,现做的丝瓜蛋汤,另有新开的两坛自酿的米酒,摆在了正房的八仙桌上。
秦博应一声,房门被从外面推了开来,秦苒端着洗脸水,肩上搭着面巾子,笑容可掬的进了正房。
还未开饭,程婶便拉着一张脸来叫程松宁,秦博父女俩力邀他一同用饭,被程婶婉拒。
秦博觉轻,闭着眼睛也知道秦苒已经起来一个多时辰了。
除她之外,房里其余三个男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天色尚自昏蒙,秦家小厨房里已是热气腾腾。
不多时,脚步声沿着小厨房一路到了正房。“爹,起床了。”
靳良雄目光奇毒,待得程婶母子出了秦家门,他便转头问秦博:“这妇人可是不喜咱家小苒?”
所幸秦苒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向来早起练武,以前是先起来练完了武,再准备一天要卖的吃食,后来从程氏那里学到了如何做蒸饼烧麦之类,便每日更早起来,将蒸饼及烧麦上了笼屉,这才烧好了热水,服侍他起身,指导她练武。
秦博昨日心中本来便有疑虑,今日瞧见程婶那模样,更是确定无误,自思与程家为邻十几年,两家孩子一直交好,这两日程婶无端给他们父女俩脸色瞧,难道是秦苒对她不恭敬?
万一性子里真有几分高氏那种袅娜风流的味道……他这样的身子,如何护得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