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周焕安排好一切,又将使唤的人全遣了去,船上只留了周信跑腿,便等着聂震前来。
她集合殷姨娘带着三个闺女前去靳以鹏房里闹,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不报父仇,良心何安?”
天色全部暗了下来之后,聂震果然带着少年郎装扮的秦苒前来。
靳氏故去多年,正室之位虚悬,靳良雄到死都只当她是姬妾之流,连掌家大权也从不在她手上,便是她生的女儿再过乖巧,也抵不上靳以鹏这般不成器的儿子。
周焕早着人备好了酒菜,二人称兄道弟,推杯换盏饮了起来。
聂震报了个假名,两下里都有心逢迎,几场下来,虽然聂震依旧是赢,二人却谈笑风声,跟忘年交似的。
哪知道正撞在枪口上,靳以鹏正为了被聂震派来的人严密看守着,不知山阳县之行结果如何,眼见着庶母庶妹来闹事,指着她们的鼻子一顿臭骂,“……是短了你们衣食还是首饰,这般不顾脸面的闹到前堂来?不如全部茹素为父亲守守孝是正经……”
周焕觉得时机成熟了,便邀请了聂震前往相熟的姐儿家去顽。见聂震爽快答应了,那小娘子却寸步不离紧跟在身后,周焕不觉暗喜。
索性趁着这节骨眼,跟靳以鹏大闹一场,轻轻松松从他手里把管家权夺下。
这般醋意熏天的小娘子,他最是喜欢。
这话传到旁人耳边尤可,只当是个笑话一般听听就算了,但传进了薛红伶耳中,她多年积攒的满腹怨气便不由爆了出来。
一个喊周兄,一个喊秦弟,都在酒后将对方细细掂量。
据有心人推测,在约是这位靳少在人前夸了巨口,父仇未曾得报,没脸面见漕上众兄弟,这才偷偷摸摸的回了来。
那金蝉儿在旁招呼秦苒,眼神却不住偷瞄聂震,见他风流堂堂,眉目英挺,一颗心早扑通扑通乱跳,强压了下去才将能握稳了酒杯。
其实薛红伶打的好主意,打量着靳以鹏是个庶物不通的浪荡子,只知败家不知赚钱,家中财政大权捏在他手里,她一怕某一日早晨起来家中得典卖铺子宅子……搞得她的俩闺女连嫁妆钱都捞不到。
这日晚上,周焕停在河边的画舫里万事齐备,与他相好的姐儿金蝉儿早早便被一顶小轿擡了来,淡妆轻抹,胸前大红色牡丹肚兜在轻纱衣下若隐若现,更显的双-峰呼之欲出,眉眼横波,整个一尤物。
聂家尚有媚姨娘作镇,宅中母老虎一只尽够了,便是撒娇使泼也只是聂四通在房里受着,还未曾见过妇人们这般集体造反的。
秦苒跟此一比,简直清粥小菜,不值一提。
一家子娘子军撒起泼来,连聂小肥也暗暗咋舌:这可比聂四通后院里那些莺莺燕燕们要彪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