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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妫翟被丈夫看上,或者她就是丈夫心里的那个人,妫翟又会怎么样呢?会不会失足失德,为息国与息侯所不容呢?
星辰叹道:“主子,您自己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还想方设法地顾全他。他倒蒙在鼓里稀里糊涂呢,怎不叫人干着急。”
妫翟头一阵阵疼:“怎不是?御寇再这样大意,恐怕没有子款,也有其他用心不良的人取而代之。敬仲叔叔如今也谨慎得很,若不在蔡国给御寇铺条道,将来性命堪忧啊。”
星辰道:“可是若真是子款设下奸计,蔡侯不一定会施援手,您也不是不知道枕头风的厉害。那蔡夫人难道不救自己的亲兄弟吗?她如今可是子嗣在握,前途光明啊。”
妫翟蹙眉,苦笑道:“这也是我要见蔡侯一面的原因。哪一个着眼于大局的诸侯,会将他国流亡的世子拒之门外?蔡侯能纳郑世子姬突,便也能纳御寇。只是,我必要亲眼见着他才敢冒险。你去将行囊中最珍贵的礼物挑拣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星辰点头,挑了一只小巧的红玉璧,两匹息国的罗香软丝织成的湖黛锦帛,一对耳尊酒盏。妫翟看了看,挑中了湖黛锦帛:“我虽代我主拜见,到底一妇人,玉器酒器皆非礼,倒是这湖黛锦帛赠予他们夫妻较为相宜。曾闻蔡桓侯薨逝于热痰惊悸之症,上回送给敬仲叔叔的水玉(今中草药息半夏的古名)还有剩的吗?”
翟连忙拦下:“姐姐别气,奴才们不知事,打他们一顿就是了,你怀有身孕,犯不着气着自个儿,不如饶了她,权当荫护儿孙吧。”
妫雉听着这话,心里极不痛快,心道:我怎么使唤奴才倒轮到你来教了么?如今打扮得不入流倒还来争艳,在她的地头倒充起好人来。
不过她面上不是这样,而是笑得亲切温暖,道:“息夫人替你求情,那便饶了你一命吧。我们姐妹在宛丘还没有聊够,妹妹既然到了我这里,那便多待些天,也好陪我消消乏。你姐夫这段日子有些忙,等过几天你也见见他。这绿绮殿里的奴才要是有伺候不周到,只管告诉我。衣食用度有什么缺的不舒心的,也只管叫人置办,到了此处就当是到了自家一样。咱们如今都长大了,就不要再扭捏置气啦。”
妫翟对妫雉的热情感谢不已:“姐姐待我这样好,妹妹没有不舒心的。天公不作美,倒成全我和姐姐的情分了。”
妫雉“哎哟”一声,摸着肚子笑道:“你瞧你小外甥,一天到晚闹个不休。也罢,你旅途劳顿,不如歇着,我稍后过来看你。”
“似乎那小包袱里还有些,都是用头醋洗过后晾干的。”
“你且用两方好帕子把这两样都包好,不要苛待了咱们息国的好东西,折了主上的颜面。”
蔡国内宫,妫雉将华丽的外袍脱下来,把奴仆们赶得远远的,一个人对着窗外发起呆来。她听到丈夫对“小姨子”不关心有些欣慰,妫翟长得如此漂亮又太会来事,即便不是献舞心里深藏的那个人,恐怕也会被她勾走魂。
但是一个跟着丈夫的秘密生活了很多年的女人,怎么也压制不下好奇心。她非常急切地想知道献舞心里藏着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妫翟?如果不是,那妫翟能不能代替献舞心里那个女人的分量?如果不能,那个女人到底要多美才能让献舞对她和妫翟孰视无睹呢?
妫雉心里乱纷纷的想法一刻也停不下,纷纷扰扰之后,她却想到了子款的书信。
妫翟上前扶着妫雉,客气说道:“姐姐也去歇着吧,一来就搅扰了你静养,真是过意不去。”
姐妹二人反复寒暄之后,妫雉才离去。星辰望着妫雉蹒跚的背影纳罕道:“从前见她哪一次不是飞横跋扈,如今做了蔡夫人当真是不同些了,倒也说得出这些客客气气的话。”
妫翟道:“从前她不过有些子任性,那也是王叔婶子的宠爱。如今她掌管蔡侯的家事,事事要自己留个心眼,自然不会再那么表露骄狂。我倒是有些不安,上回在宛丘她一番肺腑之言跟今日一样恳切,只不过也不知为何,今日她说话总是不敢瞧着我的眼睛。可能是我自己多心了吧,一个人的性情变得太快,总有些不太习惯。长姐如此,她也如此。”
星辰安慰道:“都是奴婢多嘴,惹得主子伤心神。要说一年大二年小,人岂有不变的道理。反正我们又不会赖在蔡国,等这几日雨停了,天晴准了,咱们立刻就走。”
妫翟看了一看四周,叫星辰屏退奴才,悄悄道:“我还是想见蔡侯一面,不仅是为我们路途的安危,是为了御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