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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定不辱命!”子元回报一拳,郑重承诺。
鬻权把城门大开,蒍吕臣带着彭仲爽的灵柩入都。妫翟宣布赐彭仲爽彭公称号,葬于故土申县近郊,车马铜器等随葬品共计644件,将其子潘崇从潘地召回守陵。彭仲爽以俘虏之身外姓庶人而位列公爵,开创了楚国功臣荣誉的先例。
熊赀领兵东去,与屈重所率领息县县师在弦国与黄国之间的渊地会师。熊赀把津地所受的气一股脑儿撒在了黄国(今河南潢川)身上。淮河之间诸多小国,有樊、弦、蒋和东蓼,为何熊赀偏偏就选择了黄国呢?
其因有二,第一,黄国处在淮河古陆的边缘,比息国多山川,比弦国多盆地,气候温和,四季分明,谷物尤其高产。更加上黄国独有的灵鳖和鱼虾,远不是其他小国能比。第二,便要追溯到二十年前,楚武王与齐、鲁争长短时的沈鹿会盟。彼时,武王刚自立,尚在树立威信之时,黄国自诩天子嫡亲,对楚武王不屑一顾,不仅拒绝参加会盟,还支持鲁国伐楚,致使武王与鲁苦战两年而以失败告终,这给了来撒气的熊赀最好的理由。
二十年的励精图治,楚国的国力更加强盛。虽然津地有所败绩,但是到了淮汉之间的地方,楚国人的图谋之心和获胜的欲望水涨船高。屈重很久都没有随王征伐,这次伐黄国是绝好的练兵时机。
却恭恭敬敬行礼,不等妫翟苛责,抢先道:“夫人若要责怪微臣,微臣不敢反驳。但若要臣迎败军之将,断然不从。”
妫翟皱眉,顾不得和鬻权理论,往城下大声问熊赀:“大王可安?”
熊赀笑道:“安好。今日要劳累夫人将丹姬与寡人的女儿抱回内廷去,还有彭卿的丧事也得劳你操心了。”
妫翟焦急道:“臣妾愿为大王分忧,只是,您这是……”
熊赀无奈自嘲道:“鬻权一番话虽是骂得难听,但话糙理不糙,委实骂得对啊!寡人无能,让彭卿惨死,让斗缗父子死于巴人离间之计,津地惨败,寡人愧对宗庙。”
黄侯听闻楚军来伐并不忧惧,因为他找到了齐国作为靠山,更倚仗黄水(今潢川河)之险,料定楚军所向披靡的车兵必然受阻,而步卒需乘舟渡河,所以不足为惧。黄侯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如今楚国的楼车已经改良。
熊赀抵达黄水河畔已经是春末夏初,这个时节水量充沛,黄水水位变深。熊赀命工兵取下钩车的车椽滚轴,将其置于车斗之上。这样原本陆地奔跑的战车,瞬间就成了可以渡河的独木小舟,而另一边,子元则率领步卒和骑兵先行绕到上游,率领骑兵从河谷穿行,直奔黄国都城隆谷城。
黄侯正设宴巴结齐使,忽听殿外哭喊呼号声袭来。黄侯登上城楼见楚军的骑兵和车队比洪水还猛烈,很快就攻到城前。黄侯伸头一瞧,只见外城下黑压压一片全是楚军人马。烟尘滚滚,马嘶人号。楚军抬起原木,一鼓作气地撞击城门。黄侯在塔楼上已然觉得面有震感。黄侯吓傻了眼,手足无措,只能抓住身边的齐使当救命稻草,央求道:“我国遭难,上国不可不救啊!”
齐使见此阵仗,哪里还顾得及黄侯,一把将黄侯肥腻的身子推开,惊恐说道:“远水救不了近火,奉劝黄公随我将都城东迁,保命要紧!”
“这这这……”黄侯惊恐万分,连句话也说不顺畅,眼见楚军即将攻到内城,只能咬牙狠心,带着近臣们火速收拾行囊,从城内后门逃走,准备往东迁徙。齐国使者见黄侯真逃跑了,趁乱顺手牵羊,抱走黄侯宫中金银珠宝,抢夺一匹良驹逃之夭夭,将黄国死活抛之脑后。
妫翟道:“臣妾早已说过,大王只要心有臣民,虽败犹荣,何况我军并未溃不成军。”
熊赀摇头:“你的心,寡人都懂,不过寡人心意已决,定要打个漂亮胜仗回来。你只管放心好了!孟林,你留下,将寡人嘱托之事务必办好。”
“微臣遵旨。”
“三军听令,拔营向东,传令于屈重,寡人要为大楚在淮阴占领疆域!”
“大王!”妫翟呼唤着熊赀转身,因为她站在城楼上,瞧见了熊赀憔悴不堪的脸色,彭仲爽能战死沙场,想来战事不轻松。妫翟担忧熊赀再也经不起折腾,可是她的呼唤劝阻不了熊赀。熊赀对她轻松一笑:“夫人,到时你带鬻权亲自给寡人开城门!”妫翟听了,泪如雨下,趴在城楼上,对着子元喊道:“子善,你可要保护好大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