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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智光听了不禁疑惑问:“看先生行商之人,怎会知如此多鞑靼朝之秘?”“不瞒大人,小的祖上就和鞑靼之权贵有点联系,所以多少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那先生……”东方云知道常智光要问什么,苦笑后道:“我爹爹有三妻十一妾,生子二十一名,生女十二名。我是庶子,母亲大人又不受宠爱,当然就只能赚点辛苦钱。”“唉……一夫多妻害死人。”
“大人。”一衙役出现:“白莲要见大人。”东方云忙站起来道:“大人公事繁忙,东方也偶过此地,不如以后再叙?”“不好意思,那以后路过安国,我做东,你却不可矫情。”“一定一定,大人要是有机会,可到上京临潢府东方府一聚。”东方云很有诚意补充:“南京应天府亦有在下一家东方家药铺,大人到那可报我的名号,没准恰巧就在。”“行,那东方先生慢用。”常智光对东方云拱手,顺便对珍娘一点头,珍娘知道这是常智光买单的意思,回点下头表示明白。
又到了白莲挨棍的时间。隔天五棍,要打一个月的。几个值班衙役如同是诊所扎针的护士,到牢房一提,就地开打,习惯、熟练得紧。要说白莲也硬气,不管下手的是谁,也不管下手有多狠,全部扛了一声都不哼。“找我什么事?”常智光在公堂随便一坐,一衙役马上端上一杯凉茶来。白莲跪坐道:“狗官……”
两衙役直接抡起了棍子。常智光摇头示意他不计较。常智光问道:“本县到底哪得罪你了?开口狗官,闭口狗官的?再说,你问问安国人,本县哪做的不好?是昏庸无用,还是祸害百姓?”白莲沉默一会咬牙道:“你为什么要花钱赎我刑,还不是看中我的姿色,想强霸……”
“天……你有什么姿色?”常智光大汗,庐山瀑布汗,手一挥:“那谁,你和她解释一下。”“是!”衙役甲道:“按照律法判决,你要被流放三千里。流刑本由州府进行。但由于在安国判决,所以流放就由安国负责。”“不明白。”白莲迷茫,这和自己赎刑有什么关系。
“切!”一群小声的切,汇集成一声大声的切,群众们态度是鄙视的。“那……本县两袖清风,实在没有什么可拍卖之物。赵信。”赵信拿了册子道:“东郊黄岗南侧良田四亩七分,南行四十步,北行二十一步,东行……”
赵信说完,一汉子喊道:“三十贯。”真不要脸的抢劫价,所有人一起鄙视这汉子。常智光一挥手,一名衙役念道:“本次拍卖,每出一次价收百文钱,无钱起哄者按扰乱公堂处罚。”汉子非常郁闷的朝台下的大缸里扔了一百文钱。接下来一个客商投百钱后喊道:“我出两百贯。”
这又贵了,按照平均价,一亩良田也就二十到三十贯,这四亩多地最多不超过150贯。而且要是当地人投了就算,一个外地客商凑什么热闹。“两百一十贯!”苏老爷出手,他打算拿了这块田地交给族里安排。
“三百贯!”这名外地客商毫不犹豫的投钱。台上常智光不禁看了这客商几眼,三十来岁,四方脸,个子较高,皮肤偏黑。见常智光看过来,客商很有礼貌的朝常智光点头示意。苏老爷也顶上了,投钱后喊道:“老朽出五百贯。”“哇!”四面一片哗然,常智平凑近常智光问:“少爷,那人是不是你找来的托?”“胡说,你少爷象那样的人吗?”常智光小声道:“我的托只有180贯的底价。”三百贯,当自己疯,还是当别人白痴。
说话间,外地客商走到苏老爷面前行礼:“这位老先生,东方云几年前路过安国,不仅所带财物被洗劫一空,找县衙求助更是被那郑则鸣欺凌,回家后重病不起,两年未再行商,即使行商也不敢过安国地面。而今在定州听说郑则鸣被抓,山贼剿灭。今日是特来谢常大人。”“原来还有这等事由,老朽孟浪了。”苏老爷示意道:“对不住先生。”“谢谢老先生。”外地客商道:“六百贯。”
“我算你听,两个衙役,要送你三千里,回来再三千里,就是六千里。按照本县的工资发放标准,外出者每日补助一百钱,工资还照发,路上伙食费报销,准许报销每月一次找妓,不得超过五百钱,额
“成交!”赵信一砸锤子,他不知道,这一锤子开启了中国拍卖行的第一锤。后人称为赵锤,有句俗语说:一锤子买卖。说的就是这么一个故事。拍卖进行的非常有序,常智光交代赵信不要那么快落锤,可以适当的煽动下人民的情绪。比如说些:土地乃是命脉之根本;还有衣会破,但地不会荒等等的口号。最后交代一句:七成入民款。
他没再出现在拍卖现场,这是赵信说的。当官嘛,要有点威严,这种场合适当到达一下就好。常智光去了郑府,里面忙得热火朝天。郑府正在进行大规模改造,新办的安国识字学堂就开设在此。常智光设计,陈惠兰负责整体施工和监督。这消息传出去后,第一期三百人已经全部报满,正在考虑要不要扩招。
回到县衙,有一人在门外已经等候很久。见了常智光忙上前道:“常大人,我家老爷在王家酒楼略备薄酒,还请大人赏光中午用个便饭。”“你老爷?”常智光听听口音问:“是不是复姓东方?”“正是。”“好。”
外地商人叫东方云,这可不是一般行商人,而是专门从事进出口贸易行当的商人。也就是鞑靼与明朝之商,主要是药材、茶叶和绸缎。“鞑靼和明边境还是屡有摩擦,只有顺天府特许边境是两边朝廷强令保护。但是通关税颇重。”东方云介绍情况道:“如良马等物,恐怕走的就是另外渠道。民间走私多和朝廷大有关系。鞑靼图明之铁,明图鞑靼之马。边境军队遇见走私,一般会分清楚是否敌对私物,如果是,一律罚没。但有时即使不是,也可能当即杀害抢掠,两方军纪都很散漫。”
“东方先生久居燕州,对鞑靼庙堂是什么看法。”“不敢叫先生,不过一奸商罢了。至于看法?就是一个字。乱!”原来鞑靼的皇帝叫拉力克,比起明穆宗之昏庸有过之而不及,更糟糕的是因为历史原因,这个皇位有多人窥探。拉力克在位期间已经发生了耶律章奴的上京叛乱。东京高永昌叛乱自立,这叛乱去年才被剿灭,但是女真的努尔哈赤却趁机占领东京,以东京为基础建立了女真朝。而今耶律淳反心已经是路人皆知,就等待时机起兵。另拉力克次子敖鲁斡也有谋篡之心。鞑靼从开国以来,叛乱之事多如牛毛,这也是削弱其国力一个巨大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