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小人正当道

木偶知县乔语树一向将‘慎言、慎行’奉为座右铭，讲究“一言足伤天地之和，一事足折终身之福，一字之褒荣于华衰，一字之贬严于斧钺”，现在霸州民变的事和他关系最为密切，事关切身安危了，脑袋居然也开了窍。

“哈哈哈哈……”张忠指着杨凌大笑起来：“你以为你是谁？你要杀我的头，还要让我帮你清理霸州官吏，把贪官们一个个揪出来，来成就你威国公的丰功伟绩？我呸！你真是疯了！”

果然，乔语树肥胖的身子拱到前头，谄媚地笑道：“就因为这样，下官和一众同僚才想到了国公爷您呀。国公爷爱民如子、疾恶如仇，国公爷就算不为我们想，为了霸州无数受苦受难的百姓，也不会袖手旁观、置之不理的。我们坚信，只有在国公爷的关照下，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我没有疯，你也没有！”杨凌站起身，沉着地道：“这世上有一种人，他的乐趣不在于能够帮助多少人、看到多少人快乐，而是能够害多少人，看到多少人痛苦，别人比他痛苦，他就感到快乐。

“是是是，下官明白！”这句口头禅一出来，大家就知道是木偶知县乔大老爷开口了。

“停停停！”杨凌被这帮马屁精拍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实在吃不消了。

杨凌微笑道：“他们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张忠这层金现在官员们是避之唯恐不及，也没人乐意贴你这层金。他们只不过是趁机把自己干过的肮脏事，统统栽到你的头上而已。”

“国公爷仰不愧于天，俯不祚于地，心怀坦荡、大义凛然，匡扶正义、除暴安良……”

张忠一怔，狐疑地看了杨凌一眼，问道：“你……什么意思？”

“杨国公铮铮铁骨，心如明镜，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实乃大明之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这种人就像躲在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蛆，窥到一点机会，就爬出来恶心别人一下。如果别人做了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更是要记恨一生，千百倍的讨回来。这种人，简称小人。你就是个小人！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杨凌吁了口气，笑道：“看佛面？是哪一尊佛呀？呵呵，你们不必遮遮掩掩，我知道你们怕的是什么人。嗯……本国公自然不怕他，可是既然张忠是他的人，那么就算是死了，也不是那么容易扳得到的，官场上一荣俱荣、一损俱体的道理，你们都是明白的。”

你当然不愿帮我，但是你更不甘心自己承担所有的罪名，却让那些人锦衣玉食娇妻美妾。他们不会记你的好，以后提起你的时候还要唾上一口以示清白，继续心安理得的享受荣华富贵，张忠，像你这种小人，怎么可能忍受别人有这样的好事？恐怕做了鬼你也不会甘心吧？”

樊陌离忙道：“国公爷，这事儿也就您能管得，张忠是司礼监出来的公公，位高权重，他在霸州作威作福，我等是敢怒而不敢言呐。如今张忠虽然死了，可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官儿还能做什么呢？国公爷若肯出面主持大局，才能揭发张忠的恶行，平息霸州民愤呐。”

杨凌淡淡一笑，说道：“这些罪状，哪些是你的，哪些是那些脏官自己犯下的，你当然心知肚明，也一定提得出反证，所以我把这些案卷拿来，就是希望借你张公公一双慧眼，把忠奸良莠分辨个清楚。”

“国公爷爱民如子、疾恶如仇、刚正不阿、忠贞不贰……”

张忠呆了一呆，眼中忽地放出兴奋的光芒，颤声问道：“我……我检举这些脏官，国公爷肯保我无事么？”

众官员一听，齐声恭维：“对呀，对呀，国公爷是杨青天，天下皆知呀！”

杨凌哂然一笑，说道：“如果说他们是为害霸州的一群豺狼，你张忠就是霸州之虎，最大的祸害，如果你都能免罪，还有何人不能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