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劾书入京

昏君果然是昏君，打仗再厉害，也只是打仗厉害的昏君，一开口轻轻松松便乱给人封王，这王是那么好封的么？如今朝堂君臣关系尖锐到这般程度了，小昏君哪怕只是随口提一提，传出去都不一定会闹出怎样的风波。

见秦堪摇头拒绝，张永期待的目光顿时变得黯淡无光，抬手不自觉地轻抚了一下乌青的脸颊，哀声叹道：“……杂家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秦堪却有点哭笑不得。

秦堪只好适时地转移话题，指了指张永手中的奏疏道：“今日又要向陛下请示何事？”

嫉妒可以有，羡慕也可以有，但孙英深知自己的的斤两，别人圣眷再隆，命格再好也是别人家的事，与他毫无关系，孙英今年快四十岁了，四十岁的年纪能当上京师精锐勇士营的总兵，其实反过来想想，每当自己抬头仰望上面那些高不可攀的贵人的时候，不知道下面有多少人用同样又嫉又羡的目光看着他。

朱厚照洋洋自得地咧开嘴，状似谦虚的摆摆手：“雕虫小技尔，不值一提，朕每每说起要御驾亲征可不是说着玩的，江山是祖宗留给朕的基业。朕难道真是那种为了胡闹和逞一时之快而不顾祖宗基业的昏君吗？”

张永再也忍不住了，苦着脸给秦堪作了一揖，小声哀求道：“公爷您就积点口德吧，杂家自从当了这个倒霉的司礼监掌印后，一天起码挨两顿打啊，陛下最近一见杂家这张老脸便心情不舒畅，通常都是抄起离手边最近的东西朝杂家扔过来，有什么扔什么，若遇着陛下看书还好，若遇到陛下玩鸟铳，杂家可就命悬一线了啊……”

以前对朱厚照的定位不太准确，秦堪一直认为他是个比纯血马还纯粹的昏君，没想到他竟在军事方面有如此天赋。

小眼睛眨巴几下，张永几乎落下泪来。

不过这句话倒不是秦堪拍马屁，他确实感到很震撼。

张永倒也不隐瞒，如实道：“今日最麻烦的是江西布政司副使胡世宁参劾宁王的奏疏，上面说‘江西之患非盗贼，宁府威日张，不逞之徒群聚而导以非法，礼乐刑政渐不自朝廷出矣……’”

“以前看刘瑾当司礼监掌印挺风光的，为何杂家上来了却窝囊得连狗都不如，想学刘瑾那样直起身板儿大声吆喝一下都不敢，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公爷，求您在陛下面前说说话，是不是请陛下将杂家这个掌印撤了另换贤能？杂家倒情愿继续领着御马监，每日喝喝茶，看看将士们操练，比在这个司礼监惬意多了……”

“臣没想到陛下竟有如此本事，指挥兵马轻轻松松斩将夺旗，臣委实佩服万分。”秦堪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秦堪苦笑摇头。

敛起笑容，秦堪目光严厉地朝孙英扫去，孙英一凛，既然朝他微微躬身，秦堪这才放心，他知道孙英会把刚才朱厚照说的封王这个话题从此烂在肚子里。

这忙他还真帮不上，外臣参与内宫事太犯忌讳了，秦堪没这个魄力帮张永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