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释仇结善

杨廷和无法阻止宁王的野心，更无法阻止厂卫倾力揭开这个要命的盖子，他只能告假在家，绝望中等待自己声败名裂的那一刻到来……

“你……等等。老夫还有一事相询。”

江西布政司副使胡世宁的一纸劾书闹得满朝皆知后，杨廷和便已绝望，他知道后面的事态自己已无法掌控了，他的命运已和江西南昌那个无法无天的宁王绑在了一起，宁王不造反便是晴天，宁王若造反便是晴天霹雳，等待杨廷和的只有抄家流放，甚至是斩首。

“杨先生有话请讲。”

自从朱厚照下令厂卫奔赴南昌侦缉宁王所为后，杨廷和便告了假，对外称卧病，避不见客，也不问朝政国事，内阁只剩两位大学士，愈发忙碌不堪。

杨廷和坐在前堂主位，目光无神地看着秦堪，相比秦堪的意气风发，杨廷和简直像个躺在棺材里的死人。

二人相视一笑。彼此的笑容都很和善，竟有几分一笑泯恩仇的味道。

秦堪独自一人走进杨府，没有带任何随从，如同寻常的探访友人一般，秦堪手中甚至提了两盒糕点，礼节做得十足。

…………

“叫他进来吧。”

尴尬地搓了搓手，杨廷和罕见地红了脸，讷讷道：“你今日不是来抄我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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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你见过如此温文尔雅的人亲自抄家吗？”

谁知丁顺闻言如同中了彩票般狂喜：“公爷说话算话？”

指了指马车上横七竖八的字画，杨廷和一脸肉痛：“那这些字画……”

秦堪很快从杨府走出来，他的心情很好，嘴里甚至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手臂弯里却抱着一大捆从杨府前堂搜括的名人字画。

杨府说是避不见客，但也因人而异。当秦堪的名帖被捏在杨廷和手中时，杨廷和脸色青红不定，沉默半晌，黯然长叹。

杨廷和一直将他送出大门外。最后见他如同扔柴火似的将一大捆珍稀字画抛进马车。杨廷和的脸颊使劲抽搐起来。

当年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开心时刻，何曾想到自己竟有如此绝望的一天？

见秦堪半个身子已钻进了马车，杨廷和心中一急，忍不住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