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正德选妃（上）

江彬不在乎毛澄对他客不客气，他是宣府武将，武将不走寻常路。

犹豫半晌。杨廷和总算想通了。

江彬选择的路不是杀敌立功，而是另一条捷径。

秦堪也向杨慎投去惺惺相惜的目光，并且用眼神告诉他，没错，我家老丈人就是靠我用这种不要脸的说辞蛮横地当上了左都御史，原本介绍他去司礼监工作的。老头儿不干……

他将筹码押在一个女人身上。

承安门前，无数辆马车在广场停下，马夫掀开帘子，成百上千各种娇媚婀娜的女子下了车，三五聚集一处像一群群麻雀似的叽叽喳喳，未经风浪不经世事的单纯和快乐，令这冰冷残酷的大明皇宫仿佛都透着一股阳光的味道。

杨家父子今日拜访的目的达到，三人在前堂笑谈了一番闲事，左右不过朝中八卦和深宫秘辛，坐了半个时辰后，杨家父子起身告辞，秦堪笑吟吟的相送。

辰时一刻，礼部尚书毛澄，宁国公秦堪，宣府游击将军江彬三人穿着官袍按时来到承安门前，马春老眼一眯，接着脸上迅速堆满了笑容热情地迎了上来。

秦堪急忙回礼，笑道：“杨兄状元之才不可埋没，于公来说，我也是为国选才，杨兄堪当大用。”

三位选妃正使副使，一位敬事房太监，还有无数宦官和女官，这便构成了今日海选妃子的评审团。

杨慎不住地朝秦堪望去，眼中露出感激之色。

秦堪见过那个女人，确实是倾城之姿，后来派人查过，这个女人姓王，是顺德府王鉴之的女儿，身份确实不假，也确实有资格被选入宫中，不过锦衣卫探子还打听到了更多关于这位王氏的事迹。

杨慎沉默着站起身，没有多余的废话，整了整衣冠后，朝秦堪行了一个非常正式的儒家长揖。

马春心窍玲珑，对毛澄，秦堪和江彬非常客气，四人聚在一处寒暄了一阵，毛澄看了看天色，然后朝秦堪点头笑了笑，示意正式开始选妃，却对江彬冷冷淡淡，连眼角余光都欠奉。

心中做了决定。杨廷和捋了捋长须，笑道：“如此，一切麻烦秦公爷了。老夫身居要职，却实在不方便出面，惭愧啊。”

这年头文贵武贱的思想根深蒂固，秦堪是秀才出身，又是世袭的国公勋贵，更是权倾朝野的权臣，毛澄若不想将来致仕后被山贼弄死在归乡的路上，就不能不对秦公爷客气点儿，但是对江彬却没那么客气了，堂堂礼部尚书的眼里，哪里容得下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野蒜？

是啊，我生了个状元儿子，而且这个状元儿子老老实实在翰林院苦熬了八年，从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才子熬成了中年怪蜀黍。现在出来当一个左参议怎么不行？为什么不行？数遍历朝历代。哪位状元郎混得这般凄寒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