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阴差阳错

金柳点头怆然道：“已然含笑八泉了，只差再挂个画像……”

“再给她的相公做个牌位，供奉起来，每日香火不歇。”

血腥杀伐如凛冽的秋风，无情地卷扫着世间一切是非争斗，忽然多出一片俏丽哀怨的落叶，在劲风中孤零零地飘荡，无力地承受着本不该属于她的苦悲。

“……好！”

脑海中忽然浮现前世一句熟悉的歌，“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

“相公不是说几百年以后有人去世都挂他的画像吗？咱们也把金姑娘她相公的画像挂在墙上好不好？”

秦堪额头汗水潸潸而下，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杜嫣：“…………”

娇躯摇晃两下，金柳痴痴的眼中很快蓄满了泪水，泪水一颤，如碎裂的水银倾泄而下，不可遏止，脸上却露出了极幸福的笑。

“相公不愿意吗？”杜嫣有些失望道。

马上那道魂萦梦牵的身影穿着大红色的斗牛锦袍，黑笼纱冠，背对着冉冉升起的朝阳，万道金光里，那张熟悉的脸庞对她微笑，仿若神明的慈悲，把即将沦陷地狱的她拉回了人间。

“……好！”秦堪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

一夜的厮杀不曾动容，成百上千的尸首没有心软，然而当他踏着满地的鲜血从晨雾里风尘仆仆地回来，那道幽怨哀伤的身影却令他忽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秦堪的脸已快变成了深绿色，神情跟金柳一样凄婉哀怨。

秦堪的心莫名地揪紧了。

“娘子，咱们对她相公已经仁至义尽，挂画像……我看没这个必要了吧？”秦堪哀哀请求，扭脸看着金柳时，秦堪的脸色分明透着几分绿色的狰狞，笑容扭曲地从齿缝里迸出几个字：“金姑娘，你家相公足以含笑九泉了，对吗？”

清晨的云雾氤氲里，那道忧伤孤单的身影在遍地尸首的千户所门前徘徊，仿若一缕哀恸的无主幽魂，在最挂念的地方踯躅不去，不甘地飘荡，游走……

远处，焦急张望徘徊的金柳也看到了骑在马上的秦堪，哀怨的神情不由一呆。

杜嫣转失望为满意，点点头道：“如此，相公不妨再拜祭一下金姑娘的相公，嗯，备好三牲六畜哦。”

心疼是因为，她已不知不觉住进了他的心里。

“……好！”

秦堪为这个女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