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满朝赞颂

秦堪很欣慰他的表现，并且非常乐意教他，尽管徒弟在厨艺上的天赋令秦堪感到很挫败，但他很有耐心，他相信朱厚照能做到。

他知道，这是一句真话，是儿子内心里最纯真最诚挚的愿望，天下只有他儿子才说得出这句真话，而弘治帝也只相信儿子的话。

更多的人情道理秦堪不想教，他讨厌说教，朱厚照也讨厌。

然而朱厚照的那一句“父皇永远不要老”，却令弘治帝泪如雨下。

那么，太子殿下，你的人生就由这一碗羹汤开始吧。

秦堪对朱厚照的礼貌表现很满意，这孩子跟徐鹏举一样，记打不记吃，多揍几次，不愁将来成不了栋梁，可惜只有杜嫣敢下这个手，秦堪没这胆子，至今他都没把朱厚照的太子身份告诉杜嫣，就是怕杜嫣知道后畏罪潜逃，毕竟痛揍龙头这种事太惊世骇俗，杜嫣的小心脏恐怕承受不了。

只要儿子懂事了，他还担心什么？忧虑什么？大明江山危机重重又怎样？吏制军制糜烂又怎样？社稷遍地疮痍又怎样？

不过朱厚照每次进门屁股只敢挨着椅子，一副内有恶犬随时准备跑路的样子令秦堪颇为不满，幸好杜嫣多半时候待在内院，或进城里逛街游玩，轻易不在前堂露面，不然就凭朱厚照这副表情，一顿胖揍必然免不了的。

弘治帝感到自己心中解开了一个结，他人生里的最后一个结。

朱厚照上门的目的自然为了学做羹汤。

朝堂金殿里，每日听着阶下大臣百官们山呼万岁，“万岁”已成了千百年来的一句口号，假得不能再假的口号，弘治帝从未把它当回事。

这一晚，父子二人过得很开心，他们在内宫里不记得走了多久，不记得说了多少话，不记得笑了多少声，流了多少次眼泪。

满朝文武的赞颂他没听到，就算听到了也不屑一顾，他的孝心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而不是做给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们看的。

父子二人都清楚，父皇不会永远不老，他终有永别孩子的一天，早晚而已。恳求的人和答应的人都不自觉地逃避了这个无情的现实。

如今的朱厚照有了一种信念，一个明确的目标，那就是做出一碗令自己满意，令父皇满意的羹汤。

可惜最真的话，往往却最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