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良相良医

唐子禾的脸很干净，白皙无暇，冷艳照人，问这句话时她的脸凑得很近，一丝幽幽的处子体香传到秦堪的鼻端，很舒服的味道。

“江山与百姓在侯爷心中孰轻孰重，民女好像知道答案了……”

秦堪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略带惊奇地瞧着她。

秦堪淡淡一笑：“拿起了棍棒兵器的百姓，已算不得百姓，而是乱民，唐姑娘，你仍不知道我的答案……不过我问你的问题，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如果一个绝症病人和一个能救活的病人同时在你面前，我如果是你，一定会选择那个能救活的……”

“侯爷说的死太监，莫非是如今的大明内相，司礼监掌印刘瑾？侯爷和他……有隙？”

听这一席长话，秦堪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瞧着唐子禾。

“传勇士营入城，接管天津防备，四城落闸上锁，不准任何人进出，拨勇士营一千将士和二百名鸟枪队军士开赴码头，码头民夫若有异动，击杀之！”

唐子禾笑道：“宋人吴曾所撰《能改斋漫录》载曰：宋朝名臣范仲淹文正公一日去寺庙求签，求日后能当宰相，签曰：不能，于是文正公再求一签，愿做行走天下一良医，好友皆好奇不已，寻常人拜佛求签，所求皆高官厚禄，至不济也是富甲一方。何以范仲淹却许愿要当医生，文正公笑曰：古人尝云，常善用人，故无弃人，常善用物，故无弃物。有才学的大丈夫生于世间，若不能辅佐明君治理天下，一展胸中抱负，也应该做个利泽万民的良医，上可疗君亲之疾。下可救贫贱之厄。中可保身长全，此所谓‘不为良相，愿为良医’。”

“是！”

秦堪摇头笑道：“本侯怎会如此不讲道理，天下人问天下事，应当应分的，本侯只是奇怪，一介弱女子悬壶济世，竟对朝堂也有几分了解，除了那些爱耍嘴皮子实则一无是处的激昂书生，这年头肯问国事的百姓可真不多了。”

唐子禾使劲咬着下唇，薄薄的红唇似乎被咬出了血。

奇怪的是，秦堪没有点名道姓，唐子禾却听懂了。

“绝症的那个便该死么？”

想弄死刘瑾的心情是一直客观存在的，正如刘瑾时时刻刻琢磨着怎样弄死秦堪一样，二人可谓志同道合，目标一致。

秦堪叹道：“佛渡有缘人，唐姑娘，绝症便是无缘，无缘何必徒劳？外面的百姓，只要他们没拿棍棒兵器，他们就能活命，没拿棍棒的人，也是有缘人。”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无数条性命在秦堪唇齿字眼的跳动里已被决定了生死。

唐子禾笑了笑，悠悠道：“处江湖之远，便不能问庙堂之高了么？民女妄问国事，侯爷是否要将民女拿入诏狱治罪？”..

李二和常凤杀气腾腾领命而去，秦堪负手站在前堂，定定注视着大雪初晴后的院子里，几株腊梅迎着寒风绽开了花朵，花很红，像血。

“唐姑娘是名满全城的神医，竟也关心朝堂之事？”秦堪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身后仿佛从遥远地方飘来的幽幽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