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崇明抗倭（下）

他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多大的声音也喊不回那些毫无斗志的官兵了，一人崩而全军崩，打仗完全靠一口士气撑着的，士气一泄，战事皆休。

“吕千户英灵不远，兄弟已帮你报了仇，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惑，也有很深的悲凉，这十二颗人头祭奠给你，你在天之灵好好看清楚，我们的大明，至少还有一点点希望……因为我，秦堪，不属于这个年代的人来了，大明一定会跟历史上的大明不一样……”

秦堪被挤在溃逃的人群中，止不住地踉跄后退，如逆流中的小舟，在人潮中起伏搏浪。吕志隆的惨死一丝不差地看在他眼中，秦堪的眼珠充血凸出，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你的疑惑，同样也是我的疑惑，我们大明的朝廷，大明的卫所官兵到底怎么了，有生之年，我会找到这个答案，并且，彻底纠正它！我发誓。”

官兵们仍在溃逃，沙滩上丢落了一地的旌旗，兵器，盔甲。

他们和吕志隆一样不明白，这场仗，到底输在哪里？

…………

大家的神色都很木然，目光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悲凉和困惑。

八十人对十二人，战斗毫无悬念地结束了。

洁白的沙滩上只剩下一滩滩鲜血，一具具尸体，以及秦堪和手下的锦衣卫兄弟们。

当一支军队有了士气，任何敌人在他们眼中只是一群待宰的猪。

官兵们逃得很快，只恨爹娘少生了一双腿，须臾间便没了踪影。

十二颗倭寇人头整齐地摆在死去的吕志隆尸首前。

文官仗节死义，武将慷慨赴死，都是臣子的本分，然而吕志隆却死得冤，他死在倭寇的刀下，却被自己的袍泽兄弟诛了心。

秦堪血染征袍静静默立，推金山倒玉柱，向吕志隆跪拜下来，身后八十名锦衣卫兄弟跟着跪下，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