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蒙古特产

没管那烦人的钟声，朱厚照如今见着朝堂的大臣便脸不是脸，朝会时常开着开着变成了大臣们对皇帝的批斗会，开一次朝会窝一肚子气，以朱厚照不太喜欢犯贱的性格来说，是绝对不肯一日两朝的。

杜嫣哭得愈发大声：“别说了，我心里痛得好像有根针在使劲扎着，相公，苦了你了……”

除了懒惰的皇帝，自然还有勤勉的皇帝，比如太祖朱元璋，永乐帝朱棣还有孝宗朱祐樘等，都是非常勤于国事的英主，往往一日两朝甚至三朝，真正将这个国家的安危和命运时刻放在心上，如今孝宗皇帝崩逝不远，钟鼓司仍旧按弘治时的规矩一样，每日按两次朝会的标准，照例早朝寅时敲一次，午时再敲一次。

秦堪笑着紧紧抱住她，道：“好了，都过去了，从今往后，咱们好好过日子，以后再遇着敌人我拨马便逃，逃得又快又远。”

午时一刻，钟鼓司的铜钟又撞响了，按规矩，这是提醒皇帝午朝的钟声，大明自立国以来，传到朱厚照已是第十代皇帝了，前面的九任皇帝有懒惰也有勤勉，懒惰者自不用说，比朱厚照好不了多少，比如朱厚照的爷爷宪宗皇帝也经常不临朝，不过比朱厚照的爱好要高雅一些，人家躲在内宫里炼丹求长生，大家同样怠政，但所干的事情则高出不止一个档次，不得不说，朱厚照连玩都没玩出什么名堂来。

朱厚照眼睛眨了眨，眼中很快又泛上了泪光，秦堪死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袭上心头。

杜嫣醒来后小小惊了一下，惶然无措的眼神看到秦堪，才相信自己与相公的相逢不是一场梦，于是揪着秦堪的衣角，躲在秦堪的怀里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得知秦堪战死后一滴眼泪都没流，咬着牙支撑起秦家的坚强模样不复再见，此刻的她比世间任何女人都柔弱。

想到当初与秦堪相识的种种，一起闯祸，一起玩闹，教他做人的道理，教他为人子的孝道，以及时常一不小心便冒出来的坏主意……

“相公，我以为你死了……”杜嫣抽噎不停。

随手取过一块桌案上的桂花糕塞进嘴里，以往颇喜爱的零嘴儿今日吃起来也没滋没味，形同嚼蜡一般。

杜嫣没觉得他在开玩笑，反而很认真的点头：“对，一定要逃，相公为大明已殉国一次了，以后要为自己好好活着，为咱秦家好好活着。”

追封秦堪的爵位，让秦家这一支香火世代不绝，辈辈传下去，这是朱厚照从秦家报丧离开后便已打定的主意，主意不容更改，大臣们写多少封血书都没用，拿所谓的“文官死谏”相威胁更是笑话，有本事你们死一大半瞧瞧，正好省了心。

“大家都好好活着……京里有什么变故吗？”

朱厚照倒没有在意这些，登基日久，大臣们对他的斥责和挑剔越多，朱厚照心里也对大臣们生出一股怨恨之意，可以说，目前大明朝堂里的君臣关系早已降至冰点，别说几封不知是人血还是狗血的血书，哪怕有大臣剁了自己的手指头反对，朱厚照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杜嫣横了秦堪一眼，道：“杀千刀的，还好意思问，京里变故大了，秦家没了主心骨，已快垮了，皇上伤心得在咱家哭了一个多时辰，还有，恭喜相公，皇上开朝会追封你为山阴侯，世袭罔替，虽说是追封，但相公活着回来，想必这爵位也跑不掉了，以后得叫相公侯爷啦。”

秦堪搂紧了她，慨然道：“我当时也以为我死了。”

秦堪……怎么就死了呢？左看右看也不像短命的人呀。

“相公，你那封绝笔信写得让我好害怕，从头到脚都是冰凉的，好像掉进了冰窟窿似的，完全没了生望……”

对悠扬的钟声置若罔闻，朱厚照一手支着下巴，沉沉叹了口气。

秦堪低沉道：“辽河一战太过惨烈，鞑子骑兵已破了我的中军，当时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殉国了，这才匆匆写就绝笔信给皇上，希望我战死后，他能善待我秦家妇孺，不让你受欺负，也不枉我为大明社稷流尽最后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