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兵谏逼宫（下）

“止步！再往前走莫怪末将得罪了！”百户警惕心很高，丝毫没被唬住。

“老奴，御马监掌印太监苗逵，奉诏拜见陛下。”

官员和百姓被驱赶进各自的家中，城中各司各卫兵马频频调动，纷乱嘈杂的踏步声传扬在各条大街小巷，这个平静安宁的国都皇城，七十年前瓦剌兵临城下时，京师臣民也曾这般被战争的阴影笼罩，平静安宁的七十年后，战争再次悄然降临这座古老沧桑的城池。

“你果真仍忠于天家，仍忠于朕吗？”

腾骧四卫将士早已从五城兵马司手中接管了京师防务，九门落闸钉死，将士们聚集城墙马道和城门下的甬道内，滚木，擂石，火油，火炮等等守城武器被民夫一样样搬上城墙，城头高高竖起了一面飘扬招展的明黄龙旗，显示着朱厚熜绝不屈服的决心。

苗逵以头触地，大声道：“皇恩浩荡，老奴只能以死相报。”

西直门甬道外慢慢走来了一队打着火把的人马，为首的穿着大红飞鱼锦袍，满是虬髯的黑脸上堆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此人却是秦堪的心腹亲信李二。

这是真正的内外交困之时啊，朱厚熜疲倦而绝望地阖上眼，任泪长流。

“自朕登基，所为皆无愧于先祖，无愧于社稷天下，何以朝臣误朕，权臣篡位，谋我江山，朕哪里做错了？”

“罢了，命钟鼓司撞钟，朝中诸臣速来奉天殿朝会，商议退敌之策。”

苗逵的表态很坚决，朱厚熜这时才终于稍松了口气，无力地坐在软榻上，怔怔地盯着苗逵出神，眼泪又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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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朱厚熜幽幽问道：“苗逵，自弘治先帝始。你便极受天家恩宠重用。先帝曾派你远赴宣府戍边督军。你也没令先帝失望，那几年着着实实打了几场漂亮仗，论勇武更是力能扛鼎。以一当百，所以正德皇兄诛除刘瑾后召你回京，马上将御马监掌印的位置交给了你，苗逵，朕问你，天家待你若何？”

值守西直门的腾骧四卫将士心生警惕，纷纷执戈以对，一名百户拔剑喝道：“来人止步，城门重地，任何人不得靠近！”

苗逵垂头顺目跪在门槛外。心中忐忑不安地等着朱厚熜发话。许久不见动静，冷汗一滴滴落在猩红色的地毯上。

李二浑若未闻，仍旧往甬道内走着，嘴里笑道：“连咱们的路都敢拦，你他娘的瞎了眼吗？你家千户大人也未必有这胆子，你个小百户活腻了？”

朱厚熜大喜，仿佛遇到救星般上前走了两步，接着又猛地停下脚步，惊疑地盯着苗逵，仔细审视着苗逵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错过。

“生是皇家家奴，死是皇家鬼兵！”

临近子时。

“哪怕如今反贼兵临城下，社稷危若积卵，一触即倾？”

夜幕降临，京师城中战云密布，人吼马嘶，早已不复往日喧嚣繁华景象。

“老奴愿对天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