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成仁取义

秦堪仔细咀嚼着这句话，半晌才不确定地问道：“岳父大人这话……是在夸我吗？不是暗含讽刺吧？”

丁顺小心地扭头环视一圈，压低了声音笑道：“我倒想烧紫禁城，皇宫武士不让进呀……”

杜宏笑了，很难得的赞许笑容：“年纪尚轻。竟能把借势之法用得如此神妙，殊为不易。”

秦堪狠狠踹了他一脚，然后叹息着喃喃自语：“这帮杀才跟了我以后渐渐快成了亡命徒，这可如何是好……”

“不是我，是太子。”

杜宏深深注视着他，然后展颜一笑：“说话虽然混蛋。但幸好做人勉强不算混蛋。没想到你如今已成了东宫近臣，而且有资格跟东厂厂公分庭抗礼。委实不简单了。从南京到京师，你一直在背后发动人脉，调遣部下护我周全，今日竟连东宫太子都被你请出来了，秦堪，为了我这把老骨头，你费心了。”

秦堪叹道：“这一次。咱们又有敌人了，很强大的敌人。”

秦堪耸耸肩，这一点上他和岳父有共识。大家彼此都瞧不顺眼，属于既不想相见也绝不会怀念的那一类。

丁顺仍旧一副憨厚的样子咧嘴呵呵笑着，眼中却射出两道寒光：“强大的敌人也是人，一刀捅进去照样俩血窟窿，大人谋算无遗，什么时候吃过亏？属下不怕。”

杜宏沉默许久，缓缓道：“从你说话透着一股浓郁的混蛋味儿里，老夫发现以前看你不顺眼是对的。”

沉吟半晌，秦堪淡淡道：“这次咱们的敌人还躲在暗处，丁顺，你帮我做件事。”

杜宏放下手中的书本和酒壶，捋了捋有些杂乱的胡须，道：“东厂不敢对老夫用刑了。是你在背后舞弄长袖？”

“上刀山下火海之类的虚话就不说了，大人尽管吩咐。”

秦堪喃喃叹道：“老家伙大概忘了当初他的嘴在妓女酥胸上拱来拱去时的模样了……”

秦堪苦笑：“你不怕可是我怕，你跟着我是奔自己的前程，现在前程没奔着，却时刻掉脑袋的危险，我欠了你许多。”

秦堪舒了一口气，笑道：“我也觉得应该是夸我，不然我搭上面子耗力费神为岳父保周全，你若还损我未免太不是人了……”

丁顺笑道：“大人说这话没意思了，属下和这伙子南京过来的老弟兄跟着大人可不止是奔前程，您对弟兄们好，大伙儿银子没少分，官儿没少升，喝酒痛快，杀倭寇也痛快，就冲这些，弟兄们愿意给您卖命，再说，属下烧过李大学士的房子，真刺激，这辈子死也值了。”

“当然是夸你。”

秦堪不由笑骂道：“简直是混帐话，你生下来的目的难道就为了烧李东阳的房子？有点出息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