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离栈之意

“嗯，昨晚你落荒而逃之后不到半柱香时辰，马上有个锦衣卫百户找上门来，说老夫家的房子是他烧的，他愿受老夫任何责罚，小子，这位百户可是你暗中叫他来顶罪背黑锅的？”

秦堪的头更痛了……

秦堪惊讶地瞪大了眼，失声道：“世上竟有这等好人？老大人，这可真不是晚辈叫他来的，众所周知，晚辈就算做了坏事通常是一概不承认，何来叫人顶罪背黑锅之说？老大人小觑晚辈了。”

感觉不真实，但李东阳却真真实实的坐在国公府的前堂等他。

李东阳叹道：“看来老夫想在你身上发现一丁点羞耻心比登天还难……”

“这……，晚辈知错，马上就叫人备银子。”秦堪尴尬地擦汗。

“相公酒还没醒吗？说什么混帐话呢！李老大人可是当朝内阁首辅，你和那叫花子无缘无故把人家房子烧了，事后不仅不赔礼，反而叫人把他乱棍打出，你这简直是……”

“孺子可教也……”李东阳捋须欣慰地笑，接着若有所思道：“不过你这锦衣卫指挥使倒是当得不错，昨晚你落荒而逃之后……”

杜嫣听到秦堪丧尽天良的这句话，瞪圆了眼睛惊呆了，许久之后才狠狠地捶了秦堪一记，这回可真是下了重手。痛得秦堪倒吸凉气。

秦堪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头，纠正道：“应是暂避锋芒……”

这种感觉不太好，听杜嫣那张樱红小嘴娓娓道出自己的醉后所为，秦堪越听越觉得陌生，仿佛被鬼上了身似的，一切都不真实。

“老大人，这百户叫什么名字？”

脑子里的记忆似乎从昨晚出了燕来楼以后便是一片空白，完全被切断了，自己说过什么干过什么只能听杜嫣给他叙述，而他则睁着呆滞茫然的眼睛，任杜嫣填补自己的记忆空白。

“他姓钱名宁。”

秦堪很少大醉，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原来自己的酒品和朱厚照的牌品一样差劲。

可怜的李老先生没招谁没惹谁，无端端的祸从天降，昨晚又被两个醉汉烧了房子，将心比心，若秦堪遇到这种事，此时此刻肇事者大抵已被活埋了吧……

李东阳老脸一板，瞪了他一眼道：“老夫偏要说落荒而逃，你把我房子都烧了，还有脸跟老夫抠字眼儿？”

当初刚来京师时已烧过李东阳房子一次，那是因为被东厂上千番子剿杀，为了活命才想出这个祸水东引的法子，事后秦堪给李东阳不仅赔礼道歉，光送给他家聊表歉意的礼品就足足装了三大车，李东阳这才悻悻地不再追究。

秦堪苦涩叹道：“好吧，落荒而逃……”

“既然昨晚已得罪他了，索性叫人将他乱棍打出去，得罪彻底算了……”秦堪咬牙，恶向胆边伸，他实在不想面对这个现实，更不想面对李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