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阴差阳错

杜嫣浑然不觉秦堪和金柳之间诡异的气氛，无限伤怀道：“相公，她和她的相公如此恩爱，如今他死不见尸，相公不如给他立一座衣冠冢，可好？”

秦堪的眼眶也湿润了，金柳的泪水仿佛洗去了满身的血腥和杀伐，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躯。秦堪抖了抖缰绳。

扭头看着秦堪，杜嫣泫然泣道：“相公，金柳姑娘好可怜，她的相公死了……”

轻踢马腹。秦堪策马轻跑至金柳身前，迎着她那双清澈如黑潭般的眸子，秦堪朝她微微一笑。

秦堪额头立时浮出几道晦气的黑线：“别咒我……咳，别那么直白！”

只羡鸳鸯不羡仙，官服，不过一层皮囊罢了。

尴尬地瞟了金柳一眼，却见她的嘴角悄然勾出一道不易察觉的弧线，恶作剧似的眼神朝他娇媚地眨了眨，扭头面向杜嫣时，却又换上了一副哀伤欲绝的凄然面孔。

杜嫣这才想起什么，扭头问金柳道：“对了，你相公叫什么名字？”

金柳听懂了，笑容里泛出浓浓的幸福味道，轻轻舒了口气，笑道：“如此便好。秦堪，你让我吓坏了，下次可不能再让我担心。”

金柳幽怨的俏脸不知怎地悄然浮上一抹淡淡的浅笑，眸子里露出罕见的调皮色彩，清澈带着笑意的眼珠灵巧地一转，却装出一副哀伤的样子凄然道：“奴家那个没良心的相公也姓秦……多谢姐姐义伸援手，奴家的相公……不找也罢。”

秦堪沉默半晌，忽然洒脱一笑，朝金柳拱了拱手：“我是秦堪，绍兴山阴人。”

“为何不找？”

显贵也好，清贫也罢，她眼中可曾有过这些身外的东西？

女人都是妖，吐信子的蛇妖。

以前一直对她隐瞒了身份，丁顺这句提醒令秦堪哂然一笑。

这是秦堪来到这个世上学到的最宝贵的一条人生经验，这条经验大概能抵得上百万大军。

丁顺急忙指着他穿着的斗牛锦袍提醒道：“大人，您的衣裳……”

“我不懂你在朝廷里当了多大的官儿，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是谁？”

金柳没回答，眸子里却很快浮出一层氤氲雾气。

金柳一边流泪一边笑。笑容很干净，不沾一丝凡尘。

无言的沉默比有声的回答更有效，杜嫣顿时明白了，或者说，她自以为明白了。

“金柳。我不该瞒你的，我早已被先帝恢复了功名，而且官居锦衣卫指挥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