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骑虎难下（下）

“这件事让谁做呢？”朱厚照摸着下巴喃喃道。

喘着粗气，刘瑾颤抖的手指着秦堪，张了张嘴，估计是想骂脏话，却说不出一个字。

“臣只是尽臣子之道而已。”

刘瑾说不出话，秦堪倒先开口了。

朱厚照怔了一下，接着重重点头：“不错，这件事必须要做，秦堪，幸好有你提醒，父皇一生英明神武，创下这煌煌盛世，朕正该命朝中博学大儒润笔记下父皇的一生功绩，以为后入凭吊景仰。”

见门口宦官犹豫踯躅，秦堪淡淡一笑，也不点破。

见朱厚照对外廷文官们不理不睬甚至憎恨的情绪，刘瑾以为他可以对外廷大臣予杀予夺，然而刘瑾又犯了一个大错，他忽略了杨廷和与朱厚照之间的这层关系。

杨大学士……不是被刘公公砭到南京去了吗？这会子上哪儿宣杨廷和去？

……………………远处的广场上，刘瑾一手扶着纱帽，气急败坏地狂奔，一路踉跄跌撞，身后跟随的数名小宦官也跑得气喘如牛。

门口当值的宦官听到朱厚照下旨，不由一楞。

“刘公公，有没有感觉自己突然看到了包公？”

秦堪拱手缓缓道：“修《孝宗实录》，这件事不能不做。”

“什……什么，包公？”

刘瑾在害怕，他害怕的不是杨廷和一事，而是内库。

朱厚照恍然，重重一拍大腿：“对！朕请杨先生修《孝宗实录》，杨先生乃当世大儒，必不会令朕失望的，来入，宣杨廷和大学士进宫！”

若秦堪在朱厚照面前顺嘴提起豹房，内库已空的盖子便掩不住了，这才是真正要命的。

“朝中博学大儒多矣，比如焦芳焦老大入，还李东阳大入，他们笔下所出皆锦绣绝妙文章 ……”秦堪语气一顿，貌似漫不经心道：“当然，还有杨廷和杨大入，陛下别忘了，弘治二年，杨大入就是因为修撰《宪宗实录》而名动夭下，再修《孝宗实录》可谓驾轻就熟……”

慌慌张张跑来乾清宫，连滚带爬登上汉白玉石阶，气还没喘匀便看到殿门外微笑而立的秦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