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下诏罪己（下）

说到这里，戴义忽然涨红了脸，怨毒地朝乾清宫里一瞥，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刘瑾这狗杂碎简直是一匹狼！自西厂复开后，断了杂家一半的财路，他不敢找侯爷的锦衣卫，却专找我东厂开刀，京师里的青楼楚馆商铺，现在大部分只认西厂和锦衣卫，不怎么买东厂的帐了，这杂碎，简直是拿软刀子割我的肉啊！”

“陛下当然不怕他们，可太皇太后怕啊……”秦堪叹道：“陛下莫忘了。再过五日便是太皇太后的寿辰，百官要向太皇太后贺寿的，大喜的日子里若大臣们闹起来，如何收场？”

愤恨的表情望向秦堪时，戴义立马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嘴脸：“侯爷，满朝之中刘瑾对您最忌惮，您可得为奴婢做主啊……”

朱厚照怒道：“来便来！朕还怕他们不成？”

秦堪苦笑道：“刘公公权倾朝野，我如何能做你的主？”

“是是是，侯爷见过大场面的，奴婢这点礼委实上不得台面，虽然微薄，却也是奴婢对侯爷的一番心意。”

刘瑾赶紧附和：“老奴愿代陛下教训这帮狗官。”

“微薄都这样了……戴公公，下回一定送份不微薄的给我长长眼。”

“这群狗官……他们若敢惊动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朕必夷他们三族！”

戴义脸颊抽搐几下，陪笑道：“一定一定，上元节时定有不微薄的孝敬……”

朱厚照脸色顿时涨红了，眼中罕见地闪过一丝杀机。

秦堪哈哈一笑，拍了拍戴义的肩：“玩笑话，戴公公切莫当真。看戴公公如今红光满面，准备的年礼如此丰厚，厂公这一年里想必财源广进吧？”

王太皇太后是宪帝的皇后，宫中地位崇高，连朱厚照的母亲张太后也得在她面前低眉顺目，名义上，张太后是王太皇太后的儿媳，朱厚照是她孙子……自弘治帝去世后，朱厚照对亲情比以前在乎了许多。朝政国事虽被他搞得一塌糊涂。但孝之一道却做得很好，早晚皆入慈宁宫向两位太后请安，陪她们说话解闷儿。

戴义尴尬地笑了笑，道：“不瞒秦侯爷，奴婢手头进项确实比以前当随堂太监时多了不少，东厂收京师各青楼楚馆和商铺的平安银子，其中大头全到了奴婢手里，一年下来十几万两不在话下，可是自从开了西厂以后，奴婢这东厂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朱厚照和刘瑾呆住了。